《追溯本心》散文集


写在自己二十四岁

向来都不会因为生日这一天而专门去庆祝,甚至有的时候都会忘记,要不是母亲的一个电话,二十四岁的这一天也如同以往一样,沉在时间的河里。其实现在想想,那时间的河里已经沉了那么多青春,也不在乎这一天了。

我不在乎这一天,不代表不在乎这个年龄。

这一年,我大学毕业。

本该像许多同学一样,带上行囊,坐上远去的火车,去往另一个城市打拼着,苟且着。可我还在上学,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想的,怎么就上了研究生。都说“既来之,则安之”,生活也的确如围城,我们又是里面的人,也是外面的人。

和大多普通家庭一样,从开始上学的那一天,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父母苦口婆心地就跟我讲:你只有走求学的路才能出息。在他们眼里,我的确是他们这一辈子的期望。二十多年来,我还算是懂事,虽说也有过短暂的青春叛逆,总的来说也在按照他们期许的那样子发展。要说遗憾,那就是我还没有做成一件有出息的事,这不是一种无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于选择,只有一件事我们不能做选择,那就是我们的父母,其他任何事情我们都能选择。我们可以选择哪所中学,哪所大学,哪些朋友,哪些恋人,吃的,喝的,住的,用的等等,至于我们有没有得到那些,就另当别论,至少我们当初做了选择。想想这二十多年,我有过很多很多选择,有的成了美好,有的成了糟粕,得到了的,日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反而有些没有得到的,会让我感到释然。

和大多数这个年龄依旧选择上学的“同道中人”一样,看到别人已经在自食其力地生活,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羞愧。所以,我们积极做兼职,努力得奖学金,说的俗了些,不管选择上学还是选择工作,都是为了争得一身铜臭。不过得提前说好,我这里完全没有贬低谁的意思,追求财富,本身就是要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寒假期间,和几个大学朋友小聚,他们都是从各个地方回来,出去已有半年时间了。和往日一样互相调侃一番,各自诉说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确实,真正进入到社会这个大熔炉了,历练得比我苦,虽说也会抱怨,可比我成长得更快。想想他们为了一个月不多不少的工资,加班加点,让我不禁叹息,学校毕竟是学校,不至于交不起房租,不至于没有时间锻炼,不至于不能按时吃饭,更不至于担惊受怕,提醒吊胆。想想万一自己被扔进这个熔炉里,会是怎么样?当然,依我个人的性格来说,我会折腾,我会忍耐,但我真的不敢确定我是否能够坚持。不过,理想这朵,真的是谢了又开,开了又谢。

这一年,朋友并未走远。

在友情这方面,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最幸运的,无论哪个阶段,都遇上两三个挚友。其实,这之前我一直都不觉得朋友走远,小学的朋友,初中还可以在一起,初中的朋友,高中还可以在一起,高中的朋友大学还可以在一起,大学的朋友……更多是靠着微信在一起了。

前段时间,我夜里还在犯嘀咕,那些关于青春的主题的影视所描述的生活,怎么我就没有呐,到底我有没有青春?每每看到青春这个字眼,我都会想起他们,是他们组成了我的青春,那他们走了,我的青春也就没了?

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理想,我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小部分,向来都没有说谁离不开谁,因为真要到非得离开的地步了,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网络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真的就成了我们的救命稻草。真的是想他们了,看着屏幕,敲打着文字,虽说硬巴巴的,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其实也能够感受得到彼此的心情。没了往日的夸夸其谈,更多的是关心,是提醒,是鼓励,是安慰。

我们都知道,毕竟离得远了,不能够有实实在在的依靠了,只愿对方能够越来越好。偶尔的调侃,当作最后结束对话的理由。

“滚去睡觉吧”

“恩恩,老子明儿还得上班”

你们从未走远,时不时地还能说着“晚安”。

这一年,父母又老了许多。

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父母突然老了。这个问题对于才开始认字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没有任何概念。

“假如有一天你的父母老了,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的,老师,我的父母不会老的。”

后来,渐渐地,父母有了白发,背着我谈论着生活的艰辛,也没了往日的健壮。

“爸,这个我来扛吧”

“妈,那个我来洗吧”

其实我真的特别不想说这样的话,真的好想回到那个我什么都不用做的时光,倒不是我懒,真的是怕他们老了。不知多少次想过真到了离开父母的那一天,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都说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可真是轮到了自己,还是不之所错,像是一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生的荒野里。

早就听过这么一句话:我们成功的日子一定要赶到父母老之前。当初总觉得这句话真的是无聊,现在想想,父母真的老得很快。他们忙活了大半辈子了,把最好的时光都给了我,人老的速度也就飞快了。以前总不能理解父母催婚,认为父母简直是无理取闹。现在也能懂得他们都是为了我们,想在他们能动之前,再来替自己分担一些责任。

现在的自己,仍旧在上学,更谈不上成功,而父母已经渐渐地老去了。我略有几分羞愧,更多的是学着肩负起家庭的责任。

这一年,我什么都没有,有的是时间。

想想这二十四年以来,没有过高潮,也没有过低谷,人生过分得有些弯曲且平坦。家里的亲戚都认为我很有成就,最起码是家族里学历最高的,而我始终认为自己一事无成,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的感受到实现理想的那种喜悦感,更多是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是的,再坚持一会儿,我还有时间去完成那神圣的事情。其实也谈不上神圣,只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可以当作信仰活下去。我始终认为,活着就得有一个信仰,不然即使有再多的时间,也是虚度。

和堂弟在一起干活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一时间,真的把我问着了,我有些搪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脑子里飞快展现了各种各样生活的画面,可那些都是一闪而过。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想有很多的时间好好生活。

这一年,我二十四岁,我在想我三十岁的时候会写什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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