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7日凌晨1:45,我的父亲与世长辞。今天(6月9日)是二七,在老家有犯七上坟的习俗,今天又要去看老爸了。昨天之前我仍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这段时间,在众多亲友不断地关心,打来电话问候和安慰中,听到的都是对父亲的褒奖,评价他一生如何眷顾家人,如何深明大义,如何保全家人……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本82年的老黄历,上面记载了爷爷奶奶的生日忌日、几位叔叔姑姑的生日、还有我们三个的生日。
我印象中的父亲,永远穿的干净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亲朋都说他像老干部,父亲也为这个评价乐此不疲。
父亲还会织毛衣、织毛裤,织毛袜子,我的织功启蒙老师应该就是父亲。那个年代家里很穷,买不起新毛线,就用穿过的旧毛衣拆了,绕成硬硬的线团练手,连织针都是父亲用自行车附条磨成的。
听老妈讲,我出生时还借住在别人家,直到1979年,才有了自家的房子,我还有些许记忆,我跟哥哥姐姐在自家院子里,坐在一块木头上吃饭,被一只大公鸡从碗里叼了一根面条。记忆中的这个小院,承载了我儿时所有记忆,院子里有棵核桃树,长的老高了,可是从来没见过结果,后来老爸又在院子里种了几棵苹果树,果实从红色变成绿色,再变成黄色就熟了,为数不多的果子,家里人几乎舍不得吃,老爸都放在柜子,香香的,他会"偷着"给儿孙们吃,偶尔也会给来家里的客人品尝,这是老爸的骄傲。我印象中的父亲时常咳嗽,家里人都嫌弃他吸烟,毕竟那时候家里实在太穷,老爸的烟瘾在2009年才戒掉,那时候他已经来到新疆在我家里帮我带孩子,应该是一次长时间的感冒,他自己把烟戒了,过了好多天我才发现。后来这件事让所有亲友都很惊喜,他们认为老爸一辈子都不可能戒烟。
老爸是他们那个年代的高材生文化人,听老爸说起过,他当时是考上了师范的,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多(8个),爷爷又去世的早,根本没有经济能力帮他完成学业。早年在煤矿老爸吃了很多苦,但是后来,从老妈嫁过来以后,妈妈成了支撑这个家的重劳力,老爸自然轻松了许多,我印象中,老爸每天中午吃完饭要躺在抗上看会报纸,然后睡一觉,等他睡醒了,妈妈才洗完锅碗,把猪马鸡狗喂完,这时候又要下地干活了。暮年的父亲很勤劳,每天六点多起床给全家做早餐,去打纯净水…和妈妈一起给我们包饺子。
老爸爱养花,无论在多么艰苦的环境里,家里始终有一抹绿色,现在家里这几盆花,是回老家后我给新装修的房子买的几盆绿萝,那几盆君子兰是哥哥拿来给老爸的,他总是精心照顾这些花花草草。|
父亲写的一手好字,记忆中小时候每年春节,家里和邻居的对联都是父亲写,而我,则在一旁为他裁纸折纸;侄子们的头发也都是父亲给他们理,每个月这些小家伙们都会轮流跑来我家,任由一把老式推子,给他们理出没什么特色的短发(当时也不讲究发型)在当时并没有理发店。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父母最疼爱的,小的时候,老爸无论去哪里都会给我带礼物,这让物种匮乏的那个年代的我的童年显得比同龄人都有优越感。也正因为看到了父母的艰辛,在我未满18岁就离开家外出打工的这些年,深深体会到父母的不易,所以在我能力所及能照顾他们的时候,就把他们接到身边,为的让他们是少吃点苦。
父亲去世前的十年是跟我生活在一起,年少时他庇护我,年老的父亲很没有安全感,变得有些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大事小情都要征求意见,生怕在子女面前做错事,给我们带来家庭矛盾,这种本末倒置的错位感让我很不安。大致是是因为年老的父亲没有收入,总担心自己的养老问题(一起的老人很多都有这样的遭遇)。还好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父亲走得很安详!
在父亲去世后,所有亲友都说他们命好,晚年很幸福,没受过什么苦等等。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父亲一直最牵挂的人是谁,他时常念叨自己亲手带大的两个孙子。每每看到重孙的视频和照片,父亲总是眉开眼笑,总要回忆一番这俩孩子小时候的情形。就在他几时之前的几小时都还在说起。
当太多回忆,让我久久不能释怀父亲去世这个事实,最近看完《活好》这本书,突然明白,父亲的离去,真的是换了一种方式跟我们相处,无论他在世时候让别人如何评价他,但是在他离开我们的时候,人们对他的评价都是他这一生带留人们最深的记忆,有些事情也许可以淡忘,但他的品质却可以留存下来,成为我怀念他不能遗失的最珍贵的东西。
也许死亡令人恐惧,但它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种新的开始。他们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记忆深处似乎更鲜活了。这让他明白,人死后并不会消失,而是会以更深刻的式留在生命中;沉痛之时,不要灰心,请相信花儿还会绽放,请耐心等待美好的再次到来。 —摘自《活好》
愿天下儿女珍惜父子(女)缘分!彼此留下美好!
2019年没有了父亲的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