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昭又出现在我的梦里,笑吟吟的告诉我,又生了个娃:这是第四个了,她笑的满足,用一种当妈妈特有的自豪感向我宣布。
看看表,才凌晨三点,这个梦里的喜讯却让我再难入睡。想来,自08年昭回国见面以来,一别又近八年,八年,你好不好?
昭是我童年的玩伴,大约七八岁我们就认识了,父母彼此也是老街上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直到高中才分开。
要说童年时候的友情,还真是刻骨铭心,因为自从你长大后,你的梦里大多都是年少时候的场景,大多也是少年时候的人,梦醒了,如果她们还在,你会很随便的约起见个面,若并不在身边,一个电话或者微信也可以,但昭自从去了美国以来,时差和空间的遥远便是偶然想起也因故久久不能联系。
所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一幕幕都是曾经的往事。
印象特别深刻的居然是小升初我和昭一起相约复习。昭从小便是学霸,一看就懂一学就会那种,跟着她做功课我偷懒不少,临考时作业特别多,我们就约好一起回家复习。
放学两人一人一车慢悠悠聊天,一不留神两辆车撞在一起,彼此摔成,拍拍灰尘,虽觉得衰,也并不在意继续前行,没成想,又互相碰在一起,结结实实第二摔,这下觉得不对了,也没往深处想,爬起来,约好第二天一起上学。
第二天神清气爽道了个早,一起上车往学校骑,没几分钟,又撞在一起,第三摔把我俩都摔懵了,这才觉得邪门,小小年纪居然也摔得懂得了什么叫顺势而为,老天注定我俩那几天就不能碰面,两人心知肚明不约而同再也不约。
直到很久以后,我们碰面,却再也不会使用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
一转眼我们一起来到上海这个城市,她选择了硕博连读,本来以为我们就此都在上海扎根,没成想六年了,她的导师却迟迟不给她毕业,因为象昭这样的免费劳动力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干脆申请美国一所学校的研究生重新开始读,这么一申请,我知道从此和她,便是天各一方。
一开始,互相mail,联系的挺勤,知道她在那边一切顺利,边读书边结婚生子,一样也没耽误,然后,各自婆婆妈妈的日子,联系的渐渐少了,再往后,常用的yahoo邮箱关闭了,便再也没有消息。
重新联系上是08年她回国探亲,从各自的父母那里知道彼此的电话,可惜的是,当时就觉得见面聊天带娃的场景匆匆又模糊,如今再想起,竞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后来才知道,本来那年她还是想回国发展的,后来,因为在美国找到了工作,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打算了。
这么模模糊糊想着,天已渐亮,看看时间,她那里差不多是傍晚时分了,于是找出手机里的号码,也不知道通不通的拨了过去,似乎是很漫长的等待后,她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喂,昭昭吗?是我。
她有些惊讶,我也是如此,一听见对方的声音,彼此的声音都哽咽住了,我们用家乡话互相聊着,有些生疏,但很快就熟络起来,一个絮叨着晚上莫名其妙的梦,一个笑着说哪里,一个说你近况如何,另一个问你爸妈怎么样了。
说的都是对方想问的,问的都是各自想说的,就这么个家常的电话,八年的不见,瞬时烟消云散。
没有夸张的四个娃也没有多曲折的人在美国更没有天方夜谭一般的北京遇上西雅图,有的是大多数普通人的读书结婚生子工作带娃一条龙平凡之路。
就如我一般,她在地球另一端的平凡之路。
只要在我们没有联系的日子里,我烧菜,她做饭;我带娃,她溜仔,我郊游来她爬山这种平凡的生活场景里我们类似的生活,这种普通的平凡,也心满意足了。
因为我知道,就这种平凡,是老天保佑上天眷顾的平安福,我有,你亦有,虽不见,也惦记,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