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曼尊者的证量与慈悲(转载自如是正闻)

为许多来自不同境界的非人说法一直都是阿姜曼在世时必须认真执行的重要义务。不管他身在何处,他总是不断与这些众生沟通,特别是当他在山中的时候。在那些偏僻荒凉且渺无人烟的地区里,每天晚上几乎都会有一群来自某境界或其他境界的众生来拜见他,即使是那些仰赖在世亲属功德回向的饿鬼众生,也会来寻求他的帮助。我们没有办法得知这些孤魂野鬼究竟死了多久、他们生前是来自哪个家族或国家,甚至无法得知他们是否还有在世的亲属。他们希望阿姜曼能慈悲帮助他们找到他们在世的亲戚,并要他们去布施,将部分的功德回向给他们,好减轻他们的痛苦与折磨,使他们的日子可以好过一点。他们大部分已在地狱里待了一段很难用人类的概念去计算的时间,并承受着言语无法形容的苦难。当他们终于能够脱离地狱时,他们依然无法逃脱苦难去体验些微的安乐,相反的,他们的苦痛依然持续不减。对那些困在自己恶业的众生来说,重生于哪个境界其实差异都不大,因为这些几乎无助于减轻他们的苦痛。


饿鬼众生通常会对阿姜曼哭诉说他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的时间才能熬过自己的恶业所带来的苦果!他们极度渴望着:如果阿姜曼能把他们的困境转达给他们在世的亲属,那么这些亲属或许会分享功德善业给他们,好让他们摆脱难以忍受的折磨。但当阿姜曼问这些孤魂野鬼的亲属在哪里时,他们总是说一个阿姜曼所不知道的时代。当他们死亡并重生于地狱之后,有些鬼必须先在地狱里待上约数万至几十万年之久,才会被释放到另一个痛苦较轻的非人世界里去承受残余的恶业。然后,他们这种孤魂野鬼般的有情还要再历经另一个五百到一千多年的非人岁月,所以几乎已不太可能找得到他们的后代。这实在是个既残酷又讽刺的困境:当他们最重的业果都耗尽后,只需要再承受残余且较轻的果报,此时方可以接受亲属的功德回向帮助,但这个时候却已找不到任何的亲属了。因此,他们不得不承受业力无止尽的苦难,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孤魂野鬼就像是那些失去主人照料的流浪动物一般


另外有些饿鬼则能获得一些援助,他们通常都是过世不久,而且恶业也没那么重的鬼,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接受在世亲属回向给他们的功德。因为他们仍记得在世亲属的姓名与地址,且住在离阿姜曼不远之处,阿姜曼就会给这些鬼一些协助。只要他知道亲属是谁,他就会找适当的机会去跟他们谈。他会劝他们举行特别的法会,将功德回向给这些期盼利益的去世亲人;或更通常的作法是,将每天供养比丘的功德回向给死去的亲人。有些鬼能收得到各地施主布施功德的一部分,就算没有特别指定回向给他们,他们也收得到。因此,当阿姜曼将慈心散发给一切众生时,总是会作这种回向。根据他们自身的业力特质,有些鬼可以收得到他人的回向,而有些鬼则只能接收自己亲属的回向。


阿姜曼说鬼都是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存在。从他与鬼魂互动的丰富经验来看,他发觉鬼远比其他非人众生更加麻烦。因为他们自己无法做功德,所以为了生存,鬼必须依赖他人,且对他人总感到亏欠。若是旁人不帮助他们,鬼就是完全绝望无助。他们对旁人的依赖使他们陷入了一种几乎不可能自给自足且极艰困的处境。


为自己的今生与来世奠定一个自我依靠的基础,最重要的关键就是慷慨的布施或是其他的善行。一切众生都是自己业力所造就。他们必须为所遭遇到的果报负起全部的责任,也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人承担业果,因为一个人所造的业是绝不可能在他人的身上结果。不论是良好的或恶劣的出生,以及其间所经历到不同程度的安乐或痛苦,业果成办了这一切。就这一点而言,没有任何众生可以代他人承受。即便是那些不期望从他们的行为中获得任何回报的人,他们仍会因自己的业行而获得应得的相应果报。


阿姜曼可说是有关鬼、天神、梵天神、夜叉(yakkha)、龙族与大鹏金翅鸟等这些方面的专家。虽然阿姜曼一直没有表现出他知道多少,但在各式各样众多且微细的非人境界的范围内,他确实有超人的感应能力。他所知道的鬼故事都相当的恐怖与毛骨悚然,就算那些不怕鬼的人听了以后也不禁会对故事中那些不可思议的业报力量感到惊悚畏惧。他说如果人类目睹自己与他人所造的善恶业报就像看到水火一般那么真实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人敢再作坏事了,就像没有人会跳进熊熊的火堆中一样!他们只会迫不及待地想造善业;而善业宛如水一般,有清凉与醒脑的作用。如果每个人都能善护自己的行为,避免造孽,那么这个世界的动乱就会逐渐地减少。


有一次当阿姜曼对比丘们解说有关天界、地狱与鬼的世界时,他的一位资深弟子提出了他的看法:「既然人类不能亲眼目睹天界、地狱或是各种非人众生,例如鬼、天人、大鹏金翅鸟、龙族等,那么他们就无法完全了解自己行为的果报;但你可以看得见所有的事情,那么为了人类的利益着想,跟他们说这些事情不是很好吗?这些都是正常、自然的现象,佛陀与他的阿罗汉弟子们也都完全清楚,也从来没有人指责过佛陀与他的弟子教导这些事,所以我不认为会有人反对你这样做。大家可能会像我们身为您的弟子一样,对你惊人的超能力赞叹不已。」


阿姜曼却坚决地回答:「你出的这种馊主意会毁了我们两个。我从来就没考虑过要公开讲这些事。我如果这么做,你、我、以及所有在座的比丘们,最后都会被人看作是一群疯子。一旦整个僧团都被认为疯了,你认为还有哪个寺院会收留我们?『法』都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可以说出来教导他人,并予以实践、了解、讨论。你刚才不经大脑的建议真的有深思熟虑过吗?或只是出于一时的鲁莽而已?好好地想想吧!在我看来,光是这种想法就已经够愚蠢疯狂了,更不用说是真的把它给说出来。就算人家有耐心去听完我们讲这些事,我们自己也一定会完了。所以,干嘛去说这些事?」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身旁那些具体可见的事物,世界各地的人都很能以适当及理性的方式去讨论。虽然『法』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但仍需要世人的依止。所以,我们应该将佛法与世间作一个适当的调和。而佛陀是第一位能清楚洞悉诸法真正性质的人。佛陀以无畏的态度来谈论这些现象,但也总能同时以无可指责的睿智来处理这些事情。若是公开谈论这些议题,他一定会考虑场合与听众的情况,他只会在思考最周延且最细腻的情况下才开始说这些事。」


「了解与洞悉各种非人现象的性质是达到这种感应力的人才特有的能力,但若恣意宣扬这类的知识则会变得相当的怪异反常,一般人不喜欢听闻这类的事。这并不是在指摘谁,倒不如说,重要的是我们该记住有这些知识的人应该要依照法的规则适当地行事,这样才能为自己与他人带来利益。对我们所观察到的事物感到惊奇与确信,并不足以构成将这些让人听了以后可能会精神错乱的事公诸于众的充分理由。而那些将宗教信仰建立在听闻灵异现象且热衷于这些议题的人,都早已踏上了疯狂之路。因此,我并不赞同这类的灵异与信仰;我反而希望那些人在面对灵异事件与建立他们的信仰时,能运用佛陀所教导的洞察。尽管我们都并非智慧过人,但至少我们可展现出足够的判断力,将正法给维持下去,直到未来。


「我问你:假设你很聪明,又有一些钱,那样的话对你是有好处的;但如果你不聪明,那些钱反而会害了你。而当你要走入人群时,你该如何处置才能确保你与你的财物都平安?」


那位资深的弟子回答:「我会尽可能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来看管好我的钱财。」


「在这么多人当中,你究竟要如何看好钱才能避免可能发生的危险?」


「如果我觉得那里有可以买的东西,我就会先仔细算好钱,只拿出刚好的钱数,不让旁人看到我还剩下很多的钱。剩下的金钱我则会好好地收藏起来避免危险。」


阿姜曼接着说:「很好!现在假设你对于鬼魂与其他的非人众生具有相当的知识与了解,你要如何在众人的面前妥善处理这类相关的知识,使他人既能得到好处,又同时不会伤害到佛法与你自己,落个臭名远播的下场?」


「我想我会像处理钱财的方式一样,小心使用这类的知识。」


「就在没多久之前,你暗示我不考虑后果,应该要对一般民众广为宣传这类的知识,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认为一般人绝不会做出像你刚才那样的建议,但你却这么做了。如果你连一般人的常识都没有,那又怎么会有人在你的身上找到信心?我在你的想法中看不到有任何值得赞许之处。如果有人指责你缺乏判断力,当你面对这样的指控时,你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你想想看,在这世上,究竟是智者比较优秀?还是愚者?如果照你刚才的建议去做,又如何能使正法延续下去?」


他的弟子回答:「现在想起来,我发觉刚才的建议完全是错的。我会这样建议是因为听了这么惊奇的事之后想要与每个人分享。我以为他们或许能从中获得启示并得到莫大的利益。但我却忘了公开这些事会对整个教法产生不利的影响。请慈悲原谅我,我不希望将来我的个性中会有这种轻率的倾向,我将会更加谨慎小心,以免类似的事再发生。」


「若有人指摘我缺乏判断力,我会虚心并欣然接受。直到您刚才的质问以前,我从没有想过世上是愚蠢的人或有智慧的人那个比较多的问题。现在,从我的家乡中只有寥寥可数的智者会认真看待道德与戒律的这件事来看,我便肯定这世上是愚蠢的人远多过有智慧的人。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类似乎不知自己生在世上的意义为何,也不知将往何处去。他们并不热衷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管事情的好或坏、对或错。他们只满足于当下轻松可得的事物,让命运全权决定自己的未来。我现在更明白这些道理了。能够护法并使其持续兴盛的人,肯定是谨慎且深具智慧的人,他们会以一种平稳和谐的方式引领他人,使每一个人都可以从他们的风范中受益。就如同各行各业中需要有能力的领导者,一位谨慎、睿智的老师则是修行有成的基石。」


阿姜曼此时接着说:「既然你能够了解各种努力的成功不能缺少有智慧的人,那么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在修头陀行的过程中,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事?精神修持的努力非常的微妙,很难全然理解。因此,只有聪明与谨慎的人才能护法,直到圆满成就。我在这里所指的并不是会造成世间的灾难并贬损正法的那种小聪明,而是指能明智地思辨并为自己与他人带来物质与精神富足的决定。这种型态的聪明隐含在八正道中的前两项:『正见』与『正思惟』,即正确的见解观念与正确合理地思维。若有人将这两项内化于人格中,那么他的言行必定符合智慧之道。」


「即使是正定也是要依靠正见的分析与探索的智慧,才不致坠入昏沉邪定。当『心』收摄凝神于定境时,智慧应该一直从旁给予协助。否则,致力于了解诸法性质的修行者又怎能正确地处理从心中生起的禅相呢?又怎能处理接触外界的现象呢?如果智慧不从旁协助,必然会判断错误。」


「与禅定息息相关的内外现象,其变化是无穷无尽的,要抑制对这些现象的觉知,只有靠每个人自己的天性。那些敏感的人自然会觉知这些现象,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这么做。但这里的关键因素是智慧,智慧会分析这些生起的现象,然后选择适合的所缘,将心思专注在所缘之上,其余的念头则会自行的消失,不会带来干扰。那些缺乏智慧的人甚至连静坐一次都很难熬得过,因为他们会发现自己被念头搅得忽喜忽忧,一下对这个欣喜若狂,一下对那个沮丧万分,这些都是冲击内心的情绪反应,最后会被所缘境给缠缚住。除非智慧生起并有效地处理它们,不然这种扰人的情绪纠结是永远不会断除的。智慧可以做出正确的抉择,它会忽略那些没有用的,只专注在必要的所缘之上,因此可以指出禅修时所应前往的方向。」


「我们出家成为一名佛教比丘的目的是为了追寻知识与智能,好让我们能发展出受世人钦佩的那些正直的特质。我们在这里并不是要夸示那些屈服在无明的狡猾伎俩下的无能,而是应该要发展出自己能击垮无明的聪明战略,进而回击无明的诡计。如果没有适当的防护措施,就等于是让自己陷于险境。正法的法则与比丘的戒律就是比丘的盔甲,而正念与观智则是主要兵器。如果我们希望禅修能随时都稳定,就必须在日常生活中保持正念与观智。正念与观智必须渗透到我们的身、口、意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我们的修行正确无误。」


「我衷心希望我的弟子们都能展现出毫不妥协的毅力去灭苦,并运用正念与观智去监督这项工作。如此,你们才有资格领受强调妥善运用之重要的无上佛法。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弟子们因为懒惰与自满而无法从事免于后患的必要修行,陷在情绪纠结的迷惑中愚蠢地挣扎。所以,绝对不要漠视这项随时都该修行的功课。」


「一个致力于解脱生死的比丘会全神贯注在最崇高的精进之上。再也没有其他的工作会比让心超脱苦与了脱生死更加的困难。它需要在各方面都尽心尽力,包括以牺牲生命作为代价的决意。当『精进』试着把你们从无明的深渊里给救拔出来时,把性命托付给它吧!不像其他型态的工作,这里没有任何的灰色地带。如果你想体验未曾经验过的奇妙成果,那么基于『法』的理由,你们就必须冒这个险,因为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达到此目标。你们一定要有不惜牺牲生命去跳脱生死轮回的决意,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免于来世出生受苦的包袱。」


「我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在世时会当一名老师,因为我想超越生死大海的决意远强过于对生命的贪爱执取。在所有的情况下,我所有的精进都是朝向一个比生命更重要的目标,我绝不容许因失去生命的担忧而干扰了我的目的。这种维持我走向解脱道的决心,引领着我的行动,也使我承受着持续的压力。我下定决心,如果身体无法承受压力,我宁可死。在过去世我已死过无数次,而我也已厌倦了死亡。但如果能活下去,我只想要证得与佛陀所证悟一样的法。我没有其他的愿望,因为我已经厌倦各种世俗的成就。在当时,我最重要的愿望就是避免再生及再次陷入生死轮回中。」


「我为了证果所付出的精进,就好比一个永不歇止的涡轮机,或可称之为『法轮』,它日夜不停地运转就只为了削断每一个残存的烦恼。只有在睡觉时,我才会允许自己在这种严格的修行中稍稍休息一下。当我一睁开眼,就立刻回到修行中,用念力、慧力、信力与精进力去连根拔除并摧毁这些仍残留的顽固无明。


在这场酣战中,我坚持不懈,一直到念力、慧力、信力与精进力都彻底摧毁所有的烦恼为止。直到那时起,我才可以松一口气。从那一刻起,我确知无明已确实被击溃了,再也无法卷土重来作怪,但我的身体色蕴依然存在,并没有随着无明一起消散。」


「这是你们该认真思惟的事。你们想以无畏死亡的态度迈进并努力抛下长期以来在心中造成痛苦包袱的迷惑?还是你们仍坚持停留在必须死亡与投生这种惨况的懊悔中?快想想吧!不要让自己陷在苦当中,若错失了良机,必将遗憾终生。」


「战胜无明的战场就存在于每一个为了争取解脱而以智慧、信心与精进当武器的人的心中。若认为自己还年轻又健康,还有很多的时间,这种想法只会适得其反。修行的比丘应该要毅然消除这种想法。不管是生起智慧或是做出错误的判断,全都是因为心,所以你们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身以外的事物。既然身、口、意的活动从未停止,那么就仔细观照它们,并看清楚它们所产生的果报。它们究竟能带来可对治冷漠或放荡纵欲的『法』?又或者它们是一种滋养颠倒妄想的补药,使无明更加强大,以致不断的生死轮回?但不管它们是什么,都一定要彻底观照身、口、意;否则,你们只会一事无成,且永远无法克服缠绕这世间的苦痛与不幸。」


这名建议阿姜曼不考虑对象便对大家公开超自然经验的比丘,阿姜曼的响应是激烈与不妥协的。他回答的重点引出了一个很少听过且值得注意的「法」,照理来说这位比丘似乎不太可能会受到阿姜曼如此严厉的责备,或许是这位比丘故意要这么说,好让阿姜曼能藉此教导我们。就我所知,若不是因为发生特殊的事件使他的心做出回应,否则阿姜曼都是以一种平顺、浅显的方式在说法,特别是当主题很深奥的时候。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听众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而感到意犹未尽。然而如果是某人藉由提问而开始,或因为听到有比丘在戏论法义而感到不悦,或是比丘们的讨论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时他内心的「法」便开始激荡与流动,会以一种让听众感兴趣且兴奋的不寻常方式展现出来。


每当阿姜曼做了这样的开示以后,都深深令他的听众感动到无以复加。而我自己,脾气相当的急躁,我更喜欢听他严厉的训诫,这样更适合我的习气。因此,我认为那些利用各种方法让阿姜曼做出严厉告诫的比丘们,实际上都是利用自己的聪明机智去想出这些聪明的诱因。由于他们很可能是想要从阿姜曼的回答中获益,所以他们不尽然都是错的。启发我最深的法的开示一定都是在我对他提出深入且诱发性的问题后才开始的,而他的开示也都是直接针对我个人,不像那种对所有比丘的开示。在和他同住了一段时间后,有一次,我才发现有很多可以促使他说法的不同方式,不必等到僧团聚会集结时由他自己提出这些问题。


有一次,阿姜曼与三、四位比丘一起住在Chiang Dao 县的一处隐蔽石窟里。经过了三个晚上以后,阿姜曼对比丘们说他在禅定中看到在附近陡峭的山坡上有一处宽敞且适合居住的石窟。他告诉他们过去有许多辟支佛曾住在那里,但现在僧众已不能住了,因为那里的坡度太陡且地势过高,所以在托钵步行的距离内找不到可以乞得食物的地方。他要比丘们爬上山去看那个石窟,并叮嘱他们一定要携带足够的食物。由于没有能通往山上的路径,所以他们只好使尽全力爬到山顶,而那个石窟离山顶非常的近。


比丘们在在家人的陪同下爬到了山峰。在山峰上,他们发现了一个美丽又宽敞的石窟,就跟阿姜曼所预言的一模一样。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景致宜人,引人入胜。比丘们对这项发现都感到开心而不想离开,他们希望永远留在那里修行。可惜的是,石窟的地势过高,而且离最近的村庄也太远了,以致他们无法到村落去托钵。当准备的食物几乎都要被吃光时,他们不得不回到阿姜曼所居住的石窟。就在他们回来后,阿姜曼便询问他们对那个石窟的印象如何。


「怎么样?那个石窟如何?是不是很美?在禅定中看到后,我就知道它既美丽又宽敞,并希望大家都能去看一看,我相信你们一定都会喜欢。我们刚到此处时,我并不认为这座山有什么察看的必要。但经过几天的观察后,我发现它蕴藏着许多奇异且不可思议的东西。你们去过的那个石窟一直都有地居天神守护着,如果有人在那里做出不当的行为,都必将受到惩罚。当我要你们上山时,我忘了提醒你们那个石窟有天神守护,也忘了警告你们要随时克制自己,谨言慎行。我不要你们大声喧哗或制造噪音,因为这些都不是比丘该有的行为,我担心守护石窟的天神一旦被激怒,可能会藉由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你们不好过。」


比丘们对阿姜曼表示他们希望能待在那个石窟里久一些,但是阿姜曼则坚持无论那个地方有多好,因为无法乞得食物,所以不可能在那里居住。阿姜曼以一种很务实的方式去谈论那个石窟,就彷佛他实际上已去看过很多次。当然,他连一次都没有去过,因为那里实在太过陡峭,很难攀爬。不过,他确定禅定中所生起的讯息绝不是幻觉,所以他是以这份确信来谈论那个石窟。


阿姜曼一向告诫他的弟子不管到何处都要谨言慎行,因为那些住在旷野的天神比较喜欢一切都整齐干净。当地居天神目睹比丘邋遢的行为时,譬如像一具尸体四肢伸展仰躺在地上随意睡觉,或像个傻瓜一样翻来覆去在睡梦中说着含糊的呓语,尽管他们知道一个睡着的人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他们还是会感到相当的厌恶,天神就经常会向阿姜曼说明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僧众在各地众生的心中都占有相当崇高与值得尊敬的地位,所以他们的举止都该随时善加防护与自律,就算睡觉时也一样。一位比丘的外表应尽可能端正与令人愉悦,绝不可让人觉得反感或有攻击性。我们讨厌看到比丘的举止失当,就像普通的在家人一样不留意行为的后果,特别是因为自律所需要的谨慎都是他们能控制的。这不是我们有意要挑剔比丘。各界的天神都很感恩有机会向能那些举止可树立典范的比丘们顶礼,因为我们都很珍视戒德并非常希望能护法。我们向您提这件事是希望您可以提醒您的弟子们要有令天神与人类都尊敬的行为。值得尊敬的比丘,会令每个境界的天人对『法』都更加的尊重。」


阿姜曼将天神对他所说的话一直告诫弟子们,如果住在天神所喜爱的偏远山区时,必须将他们的生活资具保持整洁有序。就算是用来擦脚的布也应该整齐迭好,不可随意丢置。他规定弟子们只能在适当的地方解手,而且必须先仔细考虑周围的区域后才能挖掘茅坑。有时阿姜曼会明白告诉比丘们不要在某棵特定的树下或特定的区域挖掘茅坑,因为如果有天神住在那一棵树里或当有其他的天神来拜访他而经过那一个区域时,便会感到不悦。


那些很熟悉天人世界的比丘们都已经不需要再提醒了,因为他们已很清楚正确的行为举止。阿姜曼有许多的弟子都具有这种能力,然而,他们的这种能力都是在旷野中开发出来的,所以他们都不愿公开谈论这些事,深怕各地那些有学问的在家人会因此取笑他们。但在头陀比丘的僧团里,只要听到他们谈论各类来访的天神,或他们与天神对谈的内容,就很容易得知他们有这项能力。同时,我们也可以藉此看出每个比丘所证的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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