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菁菁家短暂停留了两日,段绍江提议去司崇明和林雪梅的安息之地祭奠。
临阳公墓坐落于临阳市的郊外,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从市中心到公墓大约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对于杜菁菁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踏足此地。自从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后,她就一直想过来看看,但由于工作繁忙一直未能如愿,直到今日才得以成行。
这里安放着一座双人合葬墓,是司崇明去世时林雪梅执意购买的。当时,林雪英和其他家人并未深究其意,只认为这是他们夫妻情深,为将来做准备,却未曾料到会这么快就用上。
墓碑上的照片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色彩已经有些褪去,但依旧能够辨认出司崇明和林雪梅当年的容颜。
这是杜菁菁第一次见到自己生父的模样,照片上的父亲身着军装,英姿飒爽。此刻的杜菁菁才发现:原来自己和爸爸是那样地相像。她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然后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妈,女儿来看你们了,请原谅女儿多年的不孝。女儿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好,姨父姨妈待我如己出,请你们安心。对了,我要结婚了,你们肯定想不到你们的女婿是谁吧?他是段绍江叔叔的儿子段萧然。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缘分这东西有些不可思议?”段萧然也一同鞠躬:“爸爸妈妈,请您们放心将菁菁交给我,我会用一生去呵护她。”随后,他深情地望向杜菁菁。“爸妈,请祝福我们幸福吧!”
段绍江站在墓前,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对着墓碑敬了个军礼,接着靠着墓碑席地而坐。“崇明,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这么聊过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段萧然知道父亲有很多话要和老战友说,拉着杜菁菁离开了,留给他们哥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还记得咱俩当初入伍时的样子,那时的我们多年轻啊,第一次在队伍里见到你时,你一脸的书生气,当时的我还在心里暗笑这样文弱的人怎能扛得动枪,怎么保家卫国。”讲到这里,段绍江笑了,或许是想到了当时自己的年少轻狂,他抬头望了望墓碑上的照片,用手轻轻在上面擦拭,想拂去多年的尘埃。
“进入部队后,我俩分在一个班,新兵训练三个月,我愣没和你讲一句话,但你每次都是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没想到后来的你竟让我刮目相看,越野、射击、过障碍,所有训练科目你都能轻轻松松夺得全队第一,我终于说服自己向你请教技巧,那天在训练场,你不厌其烦地对我进行指导、纠正,我俩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哥们。我知道你的意向是考军校,我从那时也暗自努力,终于和你一起跨进军校大门。”
说到这里,段绍江的神色忽然暗了下来。“我们说好一起努力在部队一直干下去,但为什么你就不声不响地把我给扔下了呢?那次行动时你身体有恙本可以不去的,可是你不肯一个人在队里享受清闲,硬是跟着一起去。我没想到那人的袖口里还藏着一把枪,你一个人追上去时我没有紧跟着你,待我赶到时却看见你被那人一枪击中要害,就在我眼前倒下了……”段绍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崇明,你在临终前让我帮忙照顾雪梅和菁菁母女俩,可我却没能履行承诺,甚至和她们失去了联系,如今才知道雪梅在你走后不久也随你而去。还记得我当上父亲时,你说过如果将来有女儿,一定要和我结成亲家。这真的成为了现实,你的女儿真的要嫁给我的儿子了,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可是你却不在了。崇明,两个孩子感情很好,你看见了吗?你放心吧,我和肖蕾会把菁菁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一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