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这一生活的余兴,却是有些人贯彻生命的信念行为。
当一个人性情中最崇高的地方,绽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当一个人的审美趣味,足以赋予生活一种幽雅和况味——那便是文化所致。
文化不是知识,文化是知识以外对美的追寻。
世间万物,皆有所养。草木发幽野,泽雨露而生扶疏;身心在书房,亲笔墨便得滋养。
如果说,书房是一个人的精神圣域,那么书房之中的长物,便是这圣域里的明珠。
先人论文房曰:「时书以养笔,时磨以养墨,时洗以养砚,时舒卷以养纸」。
时临书室,文房供具得以度岁越时;常亲长物,人之身心乃得精神熏染。文化,是最好的滋养。
生命的滋养,来自于对生活情趣的追寻,更来自于对长物的浸淫,中国古代文人的居室中,案须有笔、墨、纸、砚,斋自备琴、棋、书、画,除此之外,还有种种雅物。
如今,当我们今人隔空隔世看见这些文房旧物之时,只要用心体会,就可以听见古人激动的心声,看见古人真诚的容貌。
他们营役于书房之中,或以藏玩,或以格物,或以闲居……以文化滋养,为我们构筑了一个璀璨的世界。
文化是在日积月累中形成的,藏玩之道,可以养心。
在文人看待器物的方式中,雅俗往往是第一评判标准。凡见一物,格其优劣,以君子的心性,界定『大雅』之境,创造出合乎文人审美的真韵况味。
室中琳琅多韵致,人间燕闲胜桃源。会心豁目,众妙皆备。
临法帖名迹,归真有序,墨池凝香泽;赏拳石清供,玲珑烟云,肌骨参天地;品碧草修竹,清雅盈室,案上成幽野……虚庐清旷,坐尘释虑,雅物明真韵;丈室轩朗,冲淡潇洒。
格物,当有一颗审美的种子,从传统尺度里汲养自我。
先人谓:琴令人寂,杖令人轻,麈令人雅,竹令人冷,石令人隽……
清闲娱目之外,书房里一派诗意气韵,令人身心皆闲。从心所欲不逾矩,格物便是做人,心无拘役,但又不逾越规矩。
在一定的法度之内明心见性,合乎规矩而垂范后世,这便是格物致知的最高境界。由物及器,由器及人,在格物中致良知,在熏染中养真气。
中国的哲学是闲适的哲学,闲居可以养志。
正如宋人倪思有谓:读义理书,学法帖字,澄心静坐,益友清谈,小酌半醺,浇花种竹,听琴玩鹤,焚香煎茶,登城观山,寓意弈棋,十者之外,虽有他乐,吾不易矣。
生活有闲,长物为伴,无论是读书、临帖、焚香,还是鼓琴、弈棋、品茗,皆以文房长物为载体。
得一段闲居,清心乐志,构成璀璨光华的审美哲学,影响着世人对闲雅的追寻。
如今的我们,远离了精神的华贵。今日的贵族、富翁,也没有拥有这样的生活,因为文化的生活不只是物质上的富足,还有精神上的高贵,是真正的风花雪月。
在这个意义上,用文化追寻美,就是让美常在生活之中。如果说生活是花朵,那么泥土就是文化,愿你我的清居日常里,能落下美的种子,绽开最精彩的那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