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儿”
“不远，跟导航走就行”
“你运气好啊，这个地方很难打到车的”
“是吗，那我运气真好，谢谢您，师傅”
出租车司机念叨自己正好下班，要收工回不远处的家
我一边听着，没有再说话
黑色的海 低飞盘旋的鸟
平静的连风都凝固住
还真是一番深沉的景色，船长心里想
车子缓缓拐进一个巷子
没了大路上的灯光，居民楼的影子隐隐绰绰
让人迷失方向
“姑娘，这儿这么黑，你上这来干什么啊”
“啊，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一定要说的像很相熟的样子，我默默想
“已抵达苟市酒馆，导航即将关闭”，清晰的女声响起
妈的，这导航响的真不合时宜
“鸟儿飞的真乱，倒像是克拉海的海浪”
船长吐掉半截烟卷，目光跟随海鸟，飘向远方
“幸好只是一只眼睛”
独眼上的白色睫毛好像在颤抖
“鸟都成群飞，呵，我也该有个家了”
我有些紧张，不过好在师傅没有再说话
下车
向浓浓的夜色里走去
浪越来越大，惊慌的鸟连一只都不见
“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船长努力控制着平衡
深邃的巷子 氤氲的茶馆 穿旗袍的女人 孤零零的快递车
夜色黑的连影子都没有
转了两三个来回
到底在哪 我毫无头绪
干冽的寒气中，我紧了紧大衣
海浪在吞噬
分不清天空的界限
小路的缺口，屹立着两扇好大的门
看不清颜色，站姿有些落魄
院子的尽头，隐约有一团黄色的灯光，像极了一只眼睛
我想“好歹有灯火，去问一问吧”
越往里走，眼睛却越发狰狞
心跳漏拍的瞬间
逃一样的往回折返
前面好像一座山，燃烧着的红色心脏却并没有吓退来者
“你想要什么”
“世俗的安稳”
“你拿什么来交换”
“前半世的颠沛，以及你的心”
“真是愚蠢，这片海将是你的坟墓”
“克拉海的幽灵也曾这样说过”
躲过倾天的海浪，船长义无反顾向前冲去
没关系，我不害怕
拨通了电话
陌生的声音响起，感觉很是安慰
重新向黄色的灯光走去
还没握住把手
玻璃门就被一把拉开
暖黄色灯光里，闲散的游客零零落落
发甜的酒气 微醺的目光 高脚凳落座的背影
所有的寒意、黑暗通通被阻隔在外
这是家的气息
没有奢华，却足够安全
这里是避风港
“很高兴认识你”
是否应该豪爽的拥抱一下，我默默想，却还是走进了屋
比照片里更深邃一些，感觉陌生又熟悉
“好漂亮的狗”
“他叫船长”
我上前想要抓住它
却被灵巧的避开
獠牙从我的手背划过
留下粉色的印记
“船长，她可不是海里的恶龙，不要咬她啊”，店里的伙计打趣道
恶龙？说的好像真是位船长一样
“你的眼睛怎么瞎的？”
“你给我花生米，我给你讲讲曾经海上的故事”
“你的眼里只有花生米吗”
船长向旁边看了一眼“不，还有艺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