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点也不美,土土的,还疙里疙瘩的,可是它真的很香甜很温暖。
冬夜里,你很晚才回家,是不是很渴望能遇见谁,和你一样,急忙赶路的人,或者路边的24小时便利店。在没有24小时店的过去,我们最常遇见的其实是烤红薯摊,冬夜的冷风,急匆匆的行人,总会被这烤红薯的香味吸引过去,买上一个两个。手捧着那红薯,好像寒冷立即被消散了不少。
在上海,烤红薯叫做烘山芋,其实是一回事。
我印象中的烤红薯有两段,一个是冬夜的路边摊,在上海下了地铁或者在渡口,常常会看到地铁站门口有一个红薯摊,憨厚的汉子一边把手揣在兜里,一边等着新的一批地铁客人出来,满怀期望的看着我们,希望尽快卖掉今天就可以收摊了。
我因为喜欢吃红薯,常常去光顾,他对我有些感激,总是挑烤的刚刚好的红心山芋给我。我谢了他,手捧着刚出炉的烘山芋,先忍不住捂着冻僵的手。摸着山芋的皱皮,好像用手就可以感受到里面的甜蜜和香甜一样,紧紧捂着,继续赶路。
直到坐定下来,在温暖的船舱上,打开那个神奇的食物,就见里面红红的好像咸蛋黄出油的颜色,软软的,有一些丝状,忍不住咬下去,就好像已经暖到了心里。在寒冷的夜,温暖的船舱,和一群同样赶夜路的人一起。当我捧起一个烤红薯,不知有多少人被吸引过来,他们的视线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不能把咬过的红薯给他们。尤其是孩子,如果在从前,我们是可以分享的吧。
如果有一个朋友,能在冬夜里和我一起分享一个烤红薯,大概会让我们的感情增进不少吧。一起度过寒冷的日子,一起分享温暖的红薯。
关于红薯的场景,我还想起小时候,在家里有火炉,我们常常会在北方寒冷的日子里,买很多洋芋也就是土豆,还有大白菜过冬。蒸着吃或者烤着吃,有时也会买一些红薯来烤着吃。
我们的烤红薯,是把它放在煤灰里,用煤灰慢慢焐熟了。然后好像挖宝贝一样把红薯挖出来,看着灰灰的不起眼,可是吹掉那些白色的煤灰,就是最好的食物了,甜蜜香甜,还有挖宝的欢乐。这样的童年时光是最美好的记忆吧。
烤红薯还有一个记忆,就是在钱钟书先生的围城里,有一个片段,方鸿渐和一群教授们奔赴大学讲课,一路上兵荒马乱,忽然断了钱供,又被堵在路上。一行人正在发愁,甚至连住宿和吃饭都成了问题。这时,自己藏了些钱的李梅亭,偷偷到大街上买了红薯,一个人在路边吃。被同样买红薯准备大家一起分享的方鸿渐撞见,好生尴尬。
李梅亭的算计,方鸿渐的大大咧咧和八卦等,我们除了看到人物,还记住了红薯。仿佛只要在饥饿,寒冷的窘境里了,红薯就会成为拯救我们的最美好食物。
它不好看,土土的,浑身疙里疙瘩,形状也是有时长,有时圆,体型一点也不美。可是却是伴随我们度过寒冬腊月的最美好食物。
外表有多土,内心就有多甜美。
也许相伴我们日子的很多朋友,就是这样让我们忽略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甜美,常常被那些最漂亮亮丽的新朋友所鼓动。
记得关照下老食物,关心下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