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朝廷一个将军死了,云中剑仙杀的”
近期的茶馆,这句话传的最快最广。当官的被杀本来就不是小事,何况还是云中剑仙动的手。
云中剑仙是江湖新起的传说,一位剑客,身手不凡,专杀朝廷官员。不知来历,但从偏远地区一个县官被云中飞剑刺死起,这云中剑客的大名风靡南北。老百姓都说,那帮当官的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该死!云中剑客为民除害,是大侠。
大侠,被印上这两个字的都是非常人。像那云中剑客,云里来,云里去,剑光一闪,人头落地,剑客却始终不露本尊。
薛碧坐在茶馆,听着耳边茶客讨论着江湖传说,津津有味。看着天色将暗,行人散尽,都赶在宵禁前归了家,薛碧站起身,准备开工了。
这年头如果工作是在夜间进行的,除了打更巡逻的,就是飞贼了。薛碧是后者。在茶馆做了一下午,不是专为了听书,而是在观测理茶馆不远的大宅门。
大宅门还不是薛碧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是这大宅院的后面,隔了一条街,那是总督府。
一般来说贼不与官斗,飞贼访千家走万户也走不到重兵把守的总督府上。然而绿林有绿林的精彩,半个月后薛碧所在的飞贼圈子里有一次评比大会,选出盗圣的字号,名扬江湖。
趁着年轻气盛,谁不想风光一场。虽然被师傅带入了贼圈,那就是做贼也得做贼头。薛碧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把眼光放在了总督的官印上。他考察了三天,摸清了守夜卫兵的巡逻规律,绘制了以总督府为中心周围几条街的地图,又特地选了今夜,乌云遮月,万无一失。
敢把主意打在官府头上,没点真本事是不行的。薛碧有一双仙眼。说白了就是夜视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这一双眼睛如猫般发亮,与黑夜处一览无余,天生的贼坯子,薛碧的师傅是个老贼,看中了这一双眼睛,才把幼时就无家可归流浪的薛碧收入门中,领进了贼圈。
总督府哪怕是晚上也不是好进的,光门口就有三波守卫轮番巡视,所以薛碧计划迂回一下。凭借着师门引以为傲的轻功,翻越眼前的宅门,从总督府后方内宅而进,那里防守薄弱,有机可乘。
薛碧翻进宅门,一跃上了高墙,正要往总督府内跳去,却忽然止住了身形,因为他这双仙眼发现了端倪。
背时!有同行!
不远处总督府内宅的房顶上,分明是一个人性来回移动,忙忙碌碌。不用想,这时刻,这做派,不是同行还是什么。虽说同行是冤家,但这也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上去盘盘道吧,没准是个好说话的,搭手干一票也未可知,薛碧这样想到。
轻身形跃上了另一座屋顶,离那位同行很近了,那人还一无所知。嗨,警惕性够低的,可能是个雏吧。薛碧想着,又冲同行学了一声猫叫。
这是行内的规矩,表达遇见和友好。如果贸然打招呼,一是可能引起误解,俩人起了冲突;二是如果动作大了,惊了主人,则这一票谁都捞不到了。
同行听了猫叫,显然一惊,猛然回头看到了薛碧。薛碧向他招了招手,是过来谈谈的意思。同行也停了动作,起身一跃,跳到了薛碧所在的屋顶。
薛碧看他过来,觉得同行还是有意向谈的,也起了身形。忽然浑身寒毛骤立,同行不知从何处抻出一把短剑,向薛碧胸口就刺!
那一刻薛碧来不及多想,刹那间扭动身形,侧身躲了一剑,立马翻身下了房顶。那人看一剑不成,没有放弃,追着薛碧下房,挺身又刺。
许是夜色昏暗,又没有那一双仙眼,这一刺的来势偏了许多。薛碧看的分明,自觉手里没有兵刃,不宜相斗,转身拔腿就跑。打或许打不过,论起跑腿的活,还是有两下子的,薛碧暗暗盘算。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的腿力是不及薛碧的,虽然仗着兵刃来势汹汹,距离却被薛碧越拉越大。看着离总督府越来越远,薛碧跑着一跃,窜上了就近的屋顶,同行见了,也停了身形,俩人一上一下对立。
薛碧觉得这人实在不讲理,哪有飞贼行凶杀人的,还是同行,招呼都不打。他觉得都到了这步,应该说两句了,反正里总督府也远了。
“我说……”“啾!”
薛碧刚开口,只见那人手一抬,紧接着肩膀一痛,一把飞镖钉在肉里。薛碧闷哼一声,从屋顶跌进了那家院子里。同行见薛碧跌落,也不去管,又向总督府返去。
薛碧躺在地上,所幸飞镖不深,又没钉入骨头,只是皮肉伤。拔出飞镖简单处理下伤口,薛碧吐了口吐沫:妈的,此仇不报非君子,太他妈不讲理了!
接着,他从院子里翻出一把斧头,别在腰上,也往总督府返去。
近了总督府,薛碧一眼就见到了刚才的同行,依然弯着腰在内宅屋顶上打转,像是往屋顶上撒着什么东西。
奇怪了今天,这同行不讲理不说,做活的手法也前所未见。罢了罢了,管你哪路神仙,小爷不能白挨你一镖!看斧!
薛碧意念一动,瞄了瞄距离,斧头脱手而出,直奔那人飞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斧头正中那人大腿。那人站立不稳,跌了下去,印的总督府内人声嘈杂,紧接着就是兵甲碰撞声不绝于耳。
薛碧冷笑一声,虽然这暗器手法练的一般,但让你惊动了本家,一样活不了!此地不宜久留,风紧扯呼。
运轻功翻入了早前住的店家,看并未引起周围的骚动,放下心来,点了蜡烛,就着亮翻出金疮药抹上伤口,就熄了火上床睡去。
第二天的茶馆,依旧熙熙攘攘,茶客络绎不绝。
“听说没,总督府抓了云中剑客!总督大人正要去京城领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