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出于心中的责任感,陶流一行人选择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身旁是散落在地的零碎膏体,乳白色中又带着一些透红,不知道是何物。这位男子看起来和刚才搬箱子的工人一样,面黄肌瘦的,应该也是这附近的人。宁奕刚想问问话,他就失去了意识彻底昏迷了。
他们将他带回了军营,走的时候也不忘记把那些碎膏一同带回去。
陶流喊来了大夫替他看看,所幸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长期服用某种药物才导致的昏迷。
陶流看着桌上的碎膏,刚才大夫说的那番话,他心中明白了些许,但也让他陷入了沉思,“莫非是……可是市场上早已是明令禁止,况且这东西看起来,既不像阿芙蓉也不像五石散,真是怪了。但是又有什么东西能将人折磨成这副模样呢?”
陶流愣神之际,叶樰进了房里。
“叶姑娘来做甚?若是练武之事,可能暂且要拖一拖了。”
“非也,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甘赐’。”
“甘赐?这是何物,为何我不曾听说过?”
“所谓甘赐,是指仙掌、浪荡、柳木、火麻、蕈等的汁液。这碎膏应该就是将汁液凝固后制成的。”
“火麻”二字,证实了陶流心中的猜想。剩下的事情就只等这男子醒来才能知道了。
“叶姑娘,你说的我明白了。不过,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二爷不知,我自幼在海边长大,从小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植物,见的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
“好,叶姑娘竟有这般能耐!等他醒来,恐怕还要再辛苦你。”
“定不让二爷失望!”这次难得,正好有机会让叶樰表现一番。尽管陶流心中对她不算是非常信任,但正所谓疑则勿用,用则勿疏,叶樰既然有这能力就让她试试也好。
由于并没有什么大碍,那男子不久后就醒来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便是寻找,慌慌张张的摸索,宁奕适时的把鼻烟壶丢给他,他如获新生般开始吸食那碎膏。直到结束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用警惕的眼神四周打量,“你们是谁?我得去做活计...”这男子边说边准备往外跑,可是还没走就被宁奕直接拦下。
唰的一声,宁奕长剑出鞘,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眨眼之间,剑气直逼的他后退,“大胆!这里是王军军营,这位是王军统帅,你若是不老实交代,可没好果子吃。”宁奕冷冷道。
这男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脸焦急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我只是一介草民,军爷莫要为难我啊...”
宁奕冷笑一声,银光乍起,这男子还未反应过来,衣服就被剑锋划破,仿佛下一刻就划刺进他的心脏,“爷!爷饶命啊!这位爷,我说,您问什么我都说,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有一家子人指望着我养活呢!爷您手下留情啊!”
“这位壮士,我们刚刚看你晕倒在路边,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说就好,我们二爷会替你做主的。”叶樰也没想到,这宁奕平时看起来乐呵呵的模样,居然会这么凶。看他这惶恐畏缩的模样,叶樰还是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
“我...我身边的弟兄都叫我老缙,是码头上的伙计,虽说挣不了大钱,但是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可是前些时候,一些打扮怪异的人乘着船来,说是要找我们帮忙运些东西,我看他给的报酬那么丰厚,就去了。本来挺好的,可是他那天把兄弟们聚在一起,给我们吃了不知是什么东西,他说这药膏对身体好,我们吃了以后的确是感觉气力大增,精神好了很多,做起活儿来也是轻松了许多。可是这东西好是好,就是一不吃就会浑身难受,这心里啊就好像是蚂蚁在爬,难受的很。我们就去求那人,那人定期才会来一趟,带的药膏又只有一点,我们争抢那药膏,这药膏的价格也在不断抬升。”
老缙说完这话,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各有所思,他心中也是更加焦急,“这位爷,我知道的都跟您说了,求您了,放我回去吧爷!”
“宁奕,派人把他送回去。”陶流并未说什么别的话,一直严肃的听着老缙说的话。他吩咐宁奕的时候,眼神仿佛在对他说着什么,宁奕也是非常默契的回应了陶流后,将老缙送回了他所住的木房子。
宁奕带着兄弟们在周围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随后才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