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记得去年他们纳新我侥幸进入终试,当时和学长学姐见面的时候他们和我第一次和我讲到主大:
“我们纳新进站的同学是不可以参加主大的,如果通过了我们的终试你可以选择先不进站等下学期参加主大,主大还有一次进站机会,不过进站了到时候也可以和选手们一起进行主大培训的。”
当时听见参加主大这四个字时不寒而栗——主大啊,听起来就很可怕,打死我都不去,这次一定要努力通过终试。而且,我多想在幕后见证那些美好啊,脑海中甚至开始幻想一些画面。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希望自己成为“故事里的人”。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毕竟进入终试就已经是侥幸了,再也没有好运气可挥霍的我终于迎来那个意料之中却也不愿接受的结局。我用“纳新三人我排第四”的谎话安慰自己,却也需要等时间冲淡所有情绪。
“唯有梦想永不抛弃你”
我没梦想
“天财之声永远与你未完待续”
别骗我了早就完了
后来我知道自己被遗忘的彻底,再后来与所有的记忆和解。终试的那张照片一直被我夹在日记本最中间那一页,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看到那张照片时心里才没有了波澜。
(二)
“…不过明年你可以参加我们的主大,而且因为你已经进入到终试环节了,所以主大你可以不用参加海选直接进入复赛。”
当时接到落选电话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默念着我才不要参加。但我却莫名记住了这句话,寒假时竟也能不时的想起,心里的想法却早已变成了“主大啊,直接比复赛啊,多好的机会落到你头上不去白不去”。我断定还会有一个三分钟节目的环节,有时候竟也会为想不出要准备什么节目而发愁。但终究还是会丧丧的把自己拉回现实:想啥呢,好像你真会去一样。
大概是因为想了一个寒假都没想好那三分钟该干嘛,当机会真正来临时我却又紧张的发慌。被问到参赛意愿的时候那种犹豫,就像假期里就萌发的那种期盼与向往一样,真实到没法骗人。那一瞬间一个月前的潇洒被猛然击倒,自卑或是自知之明告诉我,去了也是死,淘汰是迟早的事,何必再一次伤害自己。但同时那种盲目的自信和潇洒又再一次燃起——先去,大不了阵亡之后自己再慢慢哭。
接下来这个细节我必须要讲,而且可能会和好多人讲好多遍:犹豫了两三个小时,最终选择掷硬币。我说:背面朝上我就去。硬币落地,是花色。花色…是背面还是正面?我一时呆住,问两个室友却恰好得到两个答案,最后,我私自把花色定为背面,决定参赛。
做出决定的那一刻长舒一口气,也是那时才知道,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终究骗不了自己,不管有多少杂音在嘈嘈切切的响,最真的声音也会被听到。也许,如果当时是数字朝上,那我就把数字定为背面了。
(三)
其实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就像半年前的那场面试,我在终试结束的那天晚上就立刻写了大长文,我写“很庆幸我能来,不遗憾我离开”,其实也遗憾但也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离开。但即便如此在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晚上接到电话那一刻还是会失落,无法逃避的失落。
这次也是一样。
我在决定参赛之前就坚信淘汰是迟早的事;侥幸通过复赛之后我把晋级赛当做唯一目标,从没幻想过以后,听老师提到月牙这两个字时随意的说出“唉我肯定撑不到那”;再侥幸晋级之后便再也没有玩命似的每天转好几次锦鲤,心里仍然无比想要珍惜却已力不从心。
似乎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了自己就应该走到这里,不能再多一步。所以我意料之中未通过期中考试,意料之中的实现了曾经说过的所有丧气的话,而之后确实也难过了好久。
很遗憾没能等到故事真正开始我便匆匆离场,所有的爱和成长,光荣与梦想,都与我无关。
也可以说,整个故事,都与我无关。
我最终没能成为故事里的人。曾经奢望着在幕后见证一切,后来难得鼓起勇气也想要参与书写这个故事,最后这两个都没成。
事实上我也拥有过一些片刻,是那些来之不易的主动的爱,那些自发的掌声或是温柔的邀请,还有热情的挥手和冲进眼眸的微笑,那些坚定的认可和真诚的祝福,那些温暖的鼓舞。它们足已让我热泪盈眶心怀感激不断回味。但在美好面前谁会那么容易的真正做到知足呢?我无法拥有更多,是无缘吗?
缘分没到是借口,是我不好。
(四)
但缘分和命这个事儿啊,还真说不好。
我信命,觉得命中注定无缘一些人和事,一些美好的经历,一些别人故事里难忘的时光,一些我无比向往却只能成为梦的幻影。但我又无法逃避这种期盼,我幻想,我由衷羡慕,我做着随时破碎的白日梦。我信命,却仍然愿意怀一腔热望,不去想要迎接的未知。
我知道安慰的话总是动听,我一面毫不留情的戳穿那些糖衣炮弹下血淋淋的真实,另一面却在洞见真实之后仍然心甘情愿的接受那些浮于苦涩表面的甜。我享受那一刻的欺骗带来的短暂的欢愉,并由此构建出一种美好的幻象,使得那一瞬欢愉得以延长。
梦会醒,但我甘愿做梦,甚至希望它可以不醒来。
用我更喜欢的一段文字表述,则是:
“知道是镜中之物而去触碰,此时没有房子仍要建造,虽身在那么贫苦庸俗的身躯之中,仍有想要追求更高处、追求自由、永恒生命的愿望…”
“我用虚构抵抗真实。”
(五)
所以现在我仍有所期待。
我在期待什么?当我真正期待一些事并怀抱热望时,我更愿意把它当作一个羞耻的秘密。毕竟,当希望破灭之时,我还不想让更多人分享这种失落。
那么,就让我先保存这个羞耻的秘密吧。这次的期待也许不会太久,我不知道时间和自知之明,哪一个会先冲淡这种期望或是一起发生作用,又或者会有更好的结果呢?
真好,至少我还愿意幻想。
总之,祝好
哪怕知道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