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广田短篇《金坛子》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周日,阴转晴。本想去翠湖观汉服表演,拍几段视频。想起贾平凹先生《暂坐》:……光鲜亮丽之下,……名牌包包里装着卫生纸,……丝袜通着洞。……”(我理解贾平凹先生寓意,包括《废都》,并非实写,并非写特定人群)。一切都是表象,都属肤浅,只算看热闹。乃作罢。不如刷周国平老师,毛林林老师视频,听浅显易懂的哲学讲座,读有趣的书,晒晒太阳。
我读书讲求由浅而深,先本土后国外,先个别作家,有时间有条件再读其它。我讲求连续性。李广田先生是我年轻时的偶像,不论人品,气质,才学皆让我向往(除此,还有胡适先生,巴金先生,李劼人先生)。继续读李广田。今天读《金坛子》。《金坛子》属短篇。读李广田之文,让我弄清什么是诗歌(并非分行就是诗歌),什么是散文,什么是小说。
《金坛子》很短,两千左右字,却充满悬念,充满张力,趣味性强,是一篇不错的短篇小说。
村里一对孤寡老人先后去世了,村民议论纷纷,纷纷猜测:“他们的财物哪里去了?他们的‘金坛子’”哪里去了?
老人两口子,一辈子辛辛苦苦,挣得几亩薄田,男耕女织。男人一下舍不得闲,黎明之前就外出捡粪,两口子恨不得一根草都捡回家。两口子还“抠”。平时粗茶淡饭,从来舍不得赶街,舍不得买吃买穿。
他们对待亲戚邻居,还算亲热,和气。但和唯一的堂兄家却不相往来,彼此没好脸色。堂兄是位有声望的绅士,他还厚道,为富而仁,治家也严,对子女的管教也严,给子女的吃穿用度严格管理,从不惯实,从不多给一文钱,多给一把米。也许管严了,也许“一娘生九子,九子不像娘。”那些侄辈们,个个不像老子,个个不厚道,个个为富不仁。纷纷猜想两位老人(堂叔)有钱,旧时农村有钱不兴存银行,兴用坛子埋屋里,所以侄辈猜想堂叔家一定埋着“金坛子”,惦记他们“金坛子”。事实,按农村风俗,堂叔无儿无女,死了,钱财不归侄辈归哪个?纵有外侄,也要先给亲侄。所以侄辈们纷纷盼堂叔早死,盼两个老不死的早死。
事实,两位老人不可能活千岁万岁。他们终于死了,老头先死,老婆请人葬了老头。不久,老婆也死了。无儿无女,自己死了,不可能自己埋自己,也不可能烂在家里。按风俗,无儿无女,堂兄就得出面安埋。老婆子的棺材刚抬出去,老夫妇睡的土炕就被挖了个底朝天。可什么也没挖到,只在土里翻出个小纽扣,黄生生的,还不能断定是铜是金的。但是,从此堂兄家无宁日。“……也有人说是那发掘的人把金坛子私自独占了。于是传说纷纭,甚至说老绅士家从此永无宁日,兄弟斗殴,妯娌勃雞,都与这金坛子有密切的关系。”(李广田)
小说语言简洁,近似白描。话题永不过时,以前人家争“金坛子”,现在人家争房子,现实何等相似?人性何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