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同古老而经典唱片,推杯换盏之后,总会在你耳边萦绕出甜美,澎湃的乐章,让人如痴如醉。
咀嚼那段难忘的时光,那个少年天真烂漫,如花亦如露。万物破甲,春江水暖时,牵着耕牛,光着脚,在柔软的青草上你追我赶,在潺潺的溪流中洗手濯脚,在扑鼻的花香中追蜂逐碟,不枉万物初生的惬意。仲春时节少不了绵绵春雨,它湍急了那汨汨流动的溪水,带着斗笠披上蓑衣带着篾篓浑水中摸遍水草丛,满载鱼虾,踏着那散落一地的樱花归来。在昏暗的油灯下,听着爷爷的故事,狼吞虎咽;在温暖的灶火旁,给烘裤脚的奶奶炫耀着本领,志得意满。
孟夏时节,清晨一缕阳光照暖着原野,青青屋舍下,总会响起郎朗的读书声,伴着禽彘的歌唱,回荡在山谷阡陌。在池塘水面上鱼唇开合之间戛然而止,又响起于爷爷的脚步声中。傍晚山川寂静下来,山禽成队啄余晖,田野中抗着禾锄归来的身影,驱散了那群蓬头垢面乐在丢沙包的少年。夏深时,烈日炙烤着大地,挡不了暑假闲散的少年。河岸垂钓,河中戏水,一根生玉米便是一天,黝黑的皮肤上的油光激情而放纵。
秋入郊原,青萝小扇,惬意自在。到板栗树下寻觅鲜红的果实,梧桐树上偷取喜鹊幼崽,橘子园里寻觅那 树尖的甜。欢乐却随着夜幕的到来而变成畏惧,磨破的裤子如同梦魇,阻挡着回家的步伐。也许翌日会背着背篓去掰玉米,会拿着镰刀去割稻谷,种种惩罚总能在装模作样的写作业下得到赦免。隔日便会穿着缝补好的裤子,逍遥法外。墙上装满萤火虫的玻璃瓶,闪着光,暖着清香如旧的梦。日子如同好不了的疤,结痂,撕开,如此循环,不痛而孜孜无限。
数九寒冬,厚重的衣服束缚不了不羁的少年。日出稍暖,三五伙伴邀约,在青青麦地,割猪草。立棍为靶,划线为界,抓土为弹,以草为资,打中者得。青山的山坡,某人的福地也是某人的梦魇。待水汽再次湿润大地,却总是满载而归,背篓上实下空,草堆上一倒,总能瞒天过海。在溺爱中过得怅然自在。
如今一曲已罢,波诡云谲的沧桑中浮沉追梦。我还是那个少年,只是那洒脱不羁拾起来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