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爬山也是有好处的:没蚊蝇盯咬,无蛇和蛤蟆问候;取暖基本靠抖的江南,爬山的过程中可以让自己置身春天般的温暖里。
2019年岁末,再过四十来天就过年了,这次周末户外活动我们瞄准了“安徽香格里拉”霭里。
“霭里人家”的场基上,正晒着喷香的黑毛猪咸肉、咸鸭、咸鹅,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进去点了几个土菜,然后就晒着太阳摜起蛋来。
等到开饭时刻,十二个人吃着本菜,品着麂子、猪脚、河鱼,个个吃得都比家里多。抹着油嘴,带着满足,我们吵着找地导赵老师带我们去爬山,要不然,这满身筋胀,无法释放。
车子经过状元村,开到山脚下,赵老师说下午爬岑山来不及了,就爬一下五连池旁边的小山吧,山里有一座油盐石。
走进大山,见一七旬左右老人正在扛毛竹,想起前几天看到一个小故事,一个小伙子跟村上人一起扛毛竹,毛竹特别长,上山下坡拐弯特别不方便,沉重的毛竹压在肩上,又不可轻易歇下,压得腿肚子直打弹。一天劳作结束后,小伙子把弯刀丢进池塘,发誓道,刀飘起来的时候,我再扛毛竹。老人说一根毛竹有一担重,从砍到扛到卖的地方,20元,饶了我吧,这个钱我是赚不到。
每天呆在钢筋混凝土里,楼宇是灰色,世界似乎也是灰色的,其实走进了大自然,亲近了美,你才能发现美。远处的山峦上有红似火的树叶,没心没肺的小雏菊好像没有冬天,只要看到它的时刻,总是灿烂盛开着。接骨草上挂满了水红的果子,像一个个红樱桃。今年的树莓,因为干旱原因,很多都干瘪着,像老妪的奶子,偶有一个不干瘪的,吃起来能酸掉舌条。猛一抬头,正有一棵高高的野柿子树,顶着几十个小小的红红的野柿子,你想摘它想吃它,可够不着,像男人眼里那高傲的菇凉吧。
同行放着音乐,我们踩着乐点,行走在落满枯叶的山道上,全身心的感觉轻松愉悦。这跟赚多少钱和当多大官是不相干的。
看,前面就是油盐石。赵老师指着前方一块石壁。
什么叫油盐石,有典故吗?
有。相传慌乱之年,老百姓把油盐藏进石洞里,以解不时之需。后来过去很多年,也没有出现应急,老百姓准备找回家食用,却怎么也找不到藏油盐的山洞,却见石壁上生出许多白色斑块,石头上油迹斑斑,老百姓觉得油盐大概都淌到了石块上,从此这里世代被人称作油盐石。
翻过油盐石,就到山顶了,赵老师说,今天我们走的这条道,是小格里到泾县的古驿道,李白去桃花潭看望汪伦是不是也走的这条道呢?
终于爬上了山顶!黛青色由深到浅的山峰由近向远地铺展开来。想起东坡先生的诗“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坐享山顶风光,被无数人浏览过的风光,在我看来它只是山。
这黄玫瑰已到枯萎时刻,闻上去却依然散发着迷迭香,想起刀郎的《黄玫瑰》:黄玫瑰,别落泪
所有的花儿你最美,受了伤别伤悲,别让泪珠湿花蕊这是春夏盛开后的干花,我把它们采成一束,让它们排个队留个影,冬季过后,它们的根系又会发芽,长苗,打苞,有希望的不止是花骨朵,还有这枯了的枝干,只要不把它们连根拔起,希望就一直在。
这个我们都叫般毛,形色上学名叫“芒”。八几年那会,才有水泥地的时候,街上有很多这个做的扫把,大概水泥地舍不得用竹丝扫把去扫吧,就像现在地板,妇人们都用抹布在抹,用蜡去保养。
大自然是一位美术大师,亲近自然就是在亲近美。
蓝色的天,褐色的干,白色的果,说不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