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墟市,想给孩子买一双鞋。墟其实就是集市,逢农历三六九赶集,平时也有卖东西的人,但逢集就更热闹些。
一到对面马路,已经塞住了。等了几个红绿灯,也没能过去,我远远看到对面马路一半的车道,已经排满了车,不知道是等着进去墟市,还是停在路边。等我过去,发现靠近路中间的是在排队,靠近路边的车是已经停下的。我既不想加入排队的队伍,又没有神通停到路边,只好慢慢往前走着。
我印象中,前面红绿灯有一个路口可以进去停车,等我开过去,发现那里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哪里来得这么多人啊,比过年还糟糕,过年好歹对面临时开辟了一个停车场,现在完全不知道去哪里好。我茫然张望,发现两个孩子都倒在后面睡着了。
继续往前走,看到有一个闸门拦着,我试着往那边走了一点,一个保安走过来,说:“这里是小区啊,封闭的,不能进。”又说,“你是赶墟吗?现在都下午了,从这边进去,应该能找到位置。”
我误信了他的话。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绝对不听他的。
我从右边窄窄的一条路转进去,路过几家门面,到了路口,靠近我这边是出来的车,稍远一点是排队进去的车,我不能插进去排队,只得从旁边一条巷子往里走,祈祷哪里有一个空位,让我停进去。靠近路边是店铺,大多停了车,没有停车的几家放了几张凳子,意思是不让停。
我走了一半,突然对面过来几辆车,这一条路窄窄的,只够一辆车通过,好在我旁边有一截空位,虽然不够我停车,但还可以暂时避在那里,让对面的车过去。等到那几辆车过完了,我继续往前开,快到转弯处,发现对面又有车过来了,他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可是我也过不去,很快他后面又来了一辆大车,僵持了一会儿,我想,还是我退吧,我压根儿就不该进来。
开倒车可不是我的强项。倒着倒着车子歪了,感觉要碰到后面停着的车了。这时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后面的孩子突然醒了,颓着嗓子喊:“我要回家。”我正着急呢,没好气说:“我也想回家,我腿都快废了。”这老爷车是手动的,我一直踩着离合刹车,真是够呛。
要是谁能帮我开出去就好了。我拉起手刹,走下去看怎么办才好,路边一个人估计看了半天了,对我说:“你先往前开,再后退。”我见他说得有理,再次上车,在他的指挥下,我总算退出那个狭窄的地方,一路往后退,等到了稍微宽敞的地方,对面的一众车,不等我让,全部鱼贯过去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就在路边空着的位置停下算了。
这时对面又过来一辆车,那车里的男人冲我说道:“你怎么停车的啊?”
我刚喘一口气,对他说:“我还没有停好。”
他并不满意,继续说:“你懂不懂交通规则啊?没有你这样停车的,你应该让我。”
“我要怎么让你?我不会开。”我倒了一半天车,何况他已经走到我车尾的位置,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还有理了?带着孩子……你这是逆行,你这样停车是逆向的……”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一脚油门突然开走了。奇怪,不用我让,他也是可以走的嘛,我愣在那里,看着旁边一排车,他们车头都是跟我一样朝里的啊。旁边店里的人也叫我不要停那里,我只好继续往后退,退到一个宽阔处,掉过头来,开出了这条巷子,如蒙大赦。
又到了外面马路上,漫无目的地绕了两圈,开进了前面一个路口,看到挂着一个“停车场”的牌子,快走到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拿开了入口处的路障,我开进去,终于停了车。踩麻了的右腿终于可以歇一下了,心里一肚子气闷无处发泄,边走边跟孩子们说:“刚刚你们怎么不帮我说几句啊?‘你怎么停车的啊?’”女儿接到:“我就是这样停车的。”然后一起哈哈大笑,闷气稍减,牵着他们俩慢慢往墟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