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我加上一名作者的微信,我和他说,“高中时,我便在杂志上看你的文章,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认识你。我如今也在上海,如果可以,期待能与你见面。”
他说,“你这么讲,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我要去北京了。”
聊这些天时,我在上海虹桥动车站,接从北京来的人。
我沉默许久,草草回了几句“期待你的新作品,无论是小说还是剧本”。
他2007年来到上海读大一,我2007年刚读高一,那几年,我在杂志上看他们的爱恨情仇,后来,纸媒没落,新媒体盛行,我去翻微博,纸媒时代的人气作者,做起新媒体来,依旧是最红的那一批。
一眨眼,9年过去了。
我们还有多少个9年可以去挥霍?
2007年到2016年,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格发生数次转变。
转变的代价是失去,我越来越清楚代价是来承担的,不是逃避,所以我也越来越看淡分离与遗失,因“分离”与“遗失”是每个人都必然会经历的,从出生到死亡,一生都在接触分别,一世都在不停遗失,若看得太重,本就不轻松的人生过得会太累。
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累一点了。
毕业后,机缘巧合之下还是来到了上海,来到这座自大学起我就说我最喜欢的城市了,一年多过去,发现好像挺适应,甚至有永远留下来的念头。
那位去了北京的前辈在文章里这么写——
“虽然这座城市从来不认可我,也并非只是我,而是针对所有的外地人。但是我从未心生反感,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上海的魅力。它的排外是因为开放,它的矫情是因为精致。
“而我与这座城市始终单方面握手言和是因为我也自由自在。所以我要走了,反正你从来没有拥抱过我,所以我要走了,但是我从来都深爱着你。我终于品味出了上海的规则,也对上海曲曲绕绕的大街小巷了若指掌,这种游走在城市中的熟稔并没有给我十足的安全感,反而突然让我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慌。这其实是我想出走的最深层的原因。”
他住在上海9年,最后在他用才华与努力换取了世人眼中的功成名就后,选择了离开,而不是驻扎。
我忍不住回想我的9年,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些什么?
想来真是恐慌。
自以为叛逆、独特读完了高中,自以为有想法、有追求读完了大学,毕业跑来了上海,磕磕绊绊过了一年多,才慢慢知道自己要什么。
真是平庸的9年啊。
最可怕的是:过去的9年,我好像认为我一点也不平庸。
9年,我不是不平庸,我只是不甘平庸。
高中时我好像几年都在拼命弹吉他,拼命写歌,自以为在做有意义的事,大学毕业后,我翻看那时候写的歌,不流畅的旋律,毫无逻辑的和弦编配,矫揉造作的歌词,我冷笑。
大学时我浑浑噩噩了好几年,大一在学生会跑腿,大二在在酒吧里混迹,大三写了本网络小说,参加了几个比赛,大四考了次失败的研,开了报纸专栏。
我回顾这9年时,我才猛然觉醒:我挥霍了好多光阴。
我们还有多少个9年可以去挥霍?
我突然庆幸我来到了上海,一年多来,我把生活节奏放快了无数倍,我用一年时间,把过去十年想做的事情,大多数都做到了。
我仍为我浪费的时光而懊恼。
每次和朋友谈论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大学时,我都会说——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不会去参加学生会和社团,我会专心刷高绩点,拿最高奖学金,写书,研究互联网,参加创业比赛。我想如果我早些年这么做,才会使我更靠近我想要的人生。”
懊恼是没有用的,我很清楚。
还来得及,如果从现在起珍惜你的时间,便还有机会,靠近你想要的人生。
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去挥霍,你挥霍掉的青春,真的就被挥霍了,你所不甘心过的平庸人生,便是在挥霍中一点一点降临的,愿你能懂,与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