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白色的翅膀,
耀眼而无暇。
我们平凡的灵魂,
紧紧跟随不需多想。
失踪的爸妈,奶奶养大的他,破碎的家庭,发廊里的她,刮的不是胡子,是行走在世间的泥泞,是时间磨平的棱角和不幸,是生命的一段旅程。
所除掉的不是祸害,是心灵上的满足,是世人记得住的正义,是掩盖罪行的一种手段。
这一切却不该由她来承受,这一切他却想要修正自己的人生。
电影《周处除三害》中精准的叙事结构,情绪中的无奈与愤怒,剧情中对社会议题如黑道、邪教、废死等的阐释,顶多算背景的点缀,而非导演特地关注的主题。
片名“周处除三害”,见于《晋书·周处传》与《世说新语》:少年周处横行乡里,为邻所憎。与山中白额虎,水中蛟龙(鳄鱼)被乡邻并称“三害”。
他知晓后,浪子回头,变身灭害灵,为乡亲们做公益,只身斩杀虎与蛟。
典故中,三害分别是周处、白额虎与蛟龙。而到了电影中,导演将这三大通缉要犯的角色以猪、蛇、鸽子(最初是鸡)的意象重新演绎。在这三种动物中,预埋了佛教轮回中的“三毒”。“爱”虽隐于这些恶念之下,却依然浓烈至无所遁形。
邪教不除,社会难安!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犹如电诈不除,社会难安,去年票房大卖的《孤注一掷》上映后不久,虽远必诛,身处缅北的电诈份子纷纷北被铲除,大快人心。
在影片中,程小美在镜头中呈现出的那种美,凸显了人性与身体之间的某种联系;陈桂林的笑和泪,则是内心情感的表达和演技欲望。
仔细想来,世上哪会有那么多清纯无知的少女,哪会有那么多任性妄为的泼辣妇女,哪会有那么多的高知独立女性,而在寻常生活中,一个真实的女性,她们将会面对更多的无助和无可奈何。
想要摆脱这种无助和无可奈何,就需要做出某种付出,金钱,时间或者如程小美被胁迫后的肢体表达,这种表达更加纯粹自然,更接近于人性本质,更符合恶人的内在需求,也更无法用价值去衡量。
直到最后,也没有在程小美的眼神中看到绝望,不得不说程小美就是把弱与强大表达得很极致,就算被欺凌,多数人可能也会和程小美一样来选择隐藏。
而陈桂林这么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人,不能用好坏善恶来区分,他追求的自我价值和实现梦想同寻常人一样,只不过方式不同结果各异。
当大家以为陈桂林是反派的时候,没想到许伟强胁迫发廊妹令人憎恶,更没想到林禄和装神弄鬼玩弄苍生。
本以为是枪杀两害是陈桂林的自我救赎,没想到却是张贵卿设计的一个局,原本只想让陈桂林迷途识返,不曾想陈桂林却把“迷途识返”进行了升华。
一个是肺癌晚期,一个是罪恶末期,他们用各自的悲惨还以最后的清白,没有永远的反派,只有除掉的三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掉的应该是四害,张贵卿用她所谓的药,救了太多有罪的人,包庇的恶远比陈桂林作的恶更多,当然,恶与恶之间真的有大小之分吗?
突破道德底线的人,想要重新用道德绑架束缚才是笑话,陈桂林用意念强化了戴罪立功,用眉毛和头发完成了执念蜕变。
陈桂林其实并没多么“恶”,也隐喻了权力之恶,方为极恶。直至在累累白骨铺就得邪教修行营大开杀戒前,陈桂林杀死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即便在黑道上,亦可称之为穷凶恶极的悍匪。
至于邪教灭门这一幕,陈桂林选择群体杀戮,并非扮演裁决者的角色。他所深恶痛绝的,不过是邪教利用冠冕堂皇的“爱”之假象,所营造出的虚伪美好罢了。
不纯粹,则无价值。假的爱,比恨更令人作呕。其蒙骗性,正如“新心灵舍”的洗脑歌中所唱的。
陈桂林化身周处,戮鸽杀蛇,以痴为恶之始,放下痴念为终。
当他啖罢断头饭,拒绝麻药,清醒死去那一刻,循环往复的众生无爱轮回之苦,也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