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造化了她。
爱,孵化了她。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人生世事无常,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她极其单纯,在单纯中却有一种惊人的深刻。无论是做人还是写作,笔调自然轻快,不经意间说着最在意的人和事。她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全球的华人社会广为流传。(她的丈夫是荷西·马利安·葛罗,他比她小8岁。 职业是潜水工程师,后一次潜水中意外身亡)
“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为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有人这样评价过三毛。
陷入爱情里的人是甜蜜的,就像陷入如蜜一般的沼池里。
因为明白。
因为迷惑。
“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活过”,三毛一生都在走,一生都在迷失,这是属于她的生活哲学。
“在我这个做母亲的眼中,她非常平凡,不过是我的孩子而已”,她的母亲说。
与荷西一道生活的年月,她的文章充满欢笑、喜乐,读者阅读她的小说,仿佛感受着她愉快的婚姻生活和浪漫的人生,就是面对着大风沙的侵袭,濒临死亡的危险,她也很积极乐观;然而,荷西的死,令她的文章“黯淡”了不少,曾一度渗透着悲伤和生死无谓的决绝。她又开始背起行囊浪迹天涯,以自由不羁的灵魂探知着纯情的自然,现实的人生。绝望后重生的文字,带给每个人的是生命的一次纯粹。
“今生是我的初恋,今世是我的爱人!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这是她对丈夫的思念,思念如沙般飘渺,都时常萦绕在她心头。
“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预感的是自己,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都是不舍,都是牵挂”,她本以为去的先是自己,但造化弄人,去的不是她,但她心已不在人间。
她心头的最爱已离开人间,她想跟他一起走,但是她没有,她要带着荷西的心走遍撒哈拉,她要“用一秒钟转身离开,用一辈子去忘记”,她说:“结婚以前在塞哥维亚的雪地里,已经换过了心,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我身上的,是你的。埋下去的,是你 ,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锁上我的记忆,
锁上我的忧伤。
她爱荷西,当然也爱他的坟墓。
“荷西,我永生的丈夫,我守着自己的诺言千山万水的回来了,不要为我悲伤,你看我,不是穿着你生前最爱看的那件锦绣彩衣来见你了吗?
……
我鼓起勇气走上了那条通向墓园的煤渣路,一步一步的经过排排安睡外人。我上石阶,又上石阶,向左转,远远看见了你躺着的那片地,我的步子零乱,我的呼吸急促,我忍不住向你狂奔而去。荷西,我回来了——我奔散了手中的花束,我只是疯了似的向你跑去。”
后来,她死了,不知是追随荷西而去,还是怎的。为了永远纪念这段情谊,王洛宾写过这样的一份词:“你永远不再来,我永远在等待,等待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心中越爱!”
只有三毛承认流泪时,我的心放佛被揪住般难过。我最喜欢看的是三毛描写与荷西相识、相恋的片段,读着读着就会有温暖的东西在心里划过,看到这些我便明白了之后的三毛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悲凉。因为人生得一荷西足矣!
失去爱人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失掉了自己的灵魂。我觉得三毛有段时间是病态的,整个人有些神经质,这不难在她的文字中看出来。我想她也许一直都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只不过这些情绪有时候被她刻意隐藏起来了。
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坟。一个走遍撒哈拉沙漠的女人!你有多么坚强,就有多么脆弱,你的人生与花相反,是先有的归宿,再有的飘落,同时带着归宿的牵拌。你的书就是你的自传,飘零地写着交换了心的爱恋。
可知可不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花落一瓣,回忆一段,花落一朵回忆长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