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民歌》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大漠如今叫做蒙古,分为两部分,留在中国境内的叫做内蒙古,北方叫做蒙古国。但在这片土地被世界称作蒙古之前,这里早就生活过几支强大到改变整个人类文明的族群。
蒙古高原深处亚洲内陆,远离海洋直接的气候效应就是降水量极低,仅能维持草本植被,所以这里就是一片大草原。与西边的西域沙漠和东边的辽东山林一起,组成了华夏文明中宿命的仇敌胡虏。这种恶劣的生存条件直接孕育了对文明世界的仇恨,直到今天,我们依然面对大自然这种敌意,只不过我们的祖先修的是长城,我们今天修的是三北防护林。
在我们祖先的世界里,华夏神州位于世界中央,只有这地方能过日子。再往外日子就苦了,住的都是穷亲戚,东夷西戎北狄南蛮,日子不好过就会染上坏习惯,比如烧杀掳掠。但那时候他们还没见过更北方的世界呢。在高祖把所有敌人全揍趴下之后,他有点飘了,要去更北方看风景,他带了很多人一起,最后这么大一群人居然被围在白登山下喝了一辈子都清爽的西北风,从这以后啊,我们把这群混账的北方人叫做胡。回过头来看狄人,毕竟还是亲戚。胡很有可能来自这群北方人的自称匈,按照某些人的观点,这个匈就是让罗马人一样头痛的HUNS匈部落,他们最后消停的地方现在叫做匈牙利。我们一开始叫胡,可能是音译,但是叫着不解气,就给他们取了个匈奴的名字。
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中,专门有一课,是汉与匈奴的和与战,读起来有些拗口,讲的就是汉人与匈奴人相爱相杀的故事。
在讲匈奴的故事之前,我们先来厘清一个事实。长安离罗马到底有多远?我们今天看地图,从长安到罗马这条路很难走,叫做丝绸之路。如果你带上足够的干粮,做好了当一个苦行僧的准备,上路吧,也许半年之后你就可以扔掉去他妈的大饼总算可以啃一口面包了。怎么样,路途遥远千辛万苦生死疲劳吧。但是你得明白,半年时间放到历史上,放到族群上,不过是转眼蹙眉而已。
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一言不合要打发你走路去罗马。因为你走的这条路,就是世界上一群人的家。这群人我们叫做游牧部落,长安和罗马的城里人脾气不好,把他们叫做蛮族。你走了半年,人家骑马,走走停停大概也要个半年吧,后来蒙古人试了一下,如果赶着去打群架完全不用这么久。
这也是为何匈牙利土耳其这些国家出现在欧洲,而你永远也联想不到他们的祖先生活在我们隔壁叫做匈奴突厥。而有的人极力否认毁灭罗马的上帝之鞭匈人就是我们长安人深恶痛疾的天狼星匈奴。他们提出了心中的怀疑,匈奴和突厥是黄种人啊,怎么可能是匈牙利和土耳其这些白种人的祖先。非常抱歉,游牧部落书读得少,并不懂啥叫白种人啥叫黄种人,他们只知道骑着马找粮食的可怜人都是一家,都可以抱团,而这种感觉产生了一种游牧民族特有的现象,匈奴崛起了大漠上所有的部落就都是匈奴人,突厥人兴起了那西域所有的族群就都是突厥人。这种共群效应导致血统人种这些对于定居民族至关重要的概念完全失去意义。
梳理清楚了这个事实,我们才能更好理解匈奴突厥蒙古这些阿尔泰语系草原霸主的来龙去脉前世今生。
匈奴,这个消失的古老民族,由于和我们有太多故事,以至于我们忘记了这个曾经的仇敌,格外思念这个记忆深处的冤家。我们记得高祖被困白登山的狼狈,记得卫青霍去病大破匈奴的激情,记得窦宪勒石燕然的痛快,也记得汉家和亲的公主们那些哀怨,还有匈奴人被汉人夺走土地那种凄凉。终汉一朝,都在与这个影子帝国进行缠斗,最终彻底驯服了这群天子骄子,而自己也像完成使命般崩塌。
与汉朝类似,唐帝国终其一生都在与这片土地的另一个草原霸主突厥厮杀,最后的结局也是双双陨落。这些野蛮生长的牧草,喂养了世界上最骄悍的战马和最强大的部族,却都在巅峰时遭遇了无敌的对手,最终部族离散国家灭亡,他们没有历史,没有记忆,他们的历史就是我们的历史,他们的记忆成为了我们的记忆。
从蒙古高原也就是史书中大漠起源的部族,匈奴和突厥,最后都走向了世界,在与华夏争雄中落败之后继续迁徙之路,最终血统混杂漂变,以新的面目出现在大陆另外一端,开启了故事新的篇章。他们把他们的家园和梦想,留给了塞外的后起者,这个梦想就是进入文明世界过上安定生活。
在历史和地理的概念嬗变中,民族和土地的关系远远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比如蒙古这个民族,是一个典型的世界民族。
一千年前,阿尔泰民系的另一支游牧部落在蒙古高原崛起。在东北亚各族都汉化文明化的大背景下,作为一个后起民族,蒙古保持了原始游牧文明的形态,以一种粗犷的面目走上了世界史的舞台。蒙古的征服对于文明世界而言无疑是个彻头彻尾的灾难,而蒙古民族正是在这场征服中形成。这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远征并没有带来广阔的世界观,反而在途中丢掉了自己的价值观。四大汗国和元帝国就是这种信仰不足以支撑昔日蒙古帝国的产物。帝国的分裂把原本就成分复杂的蒙古民族如糠麸般随风撒向四方。而日后蒙古人统治下的文明民族复苏并重新夺回自己的家园时,蒙古人也就成了漂泊异乡的少数族裔。
元帝国被推翻后,留在起源地的蒙古人在明帝国强悍的武力面前四分五裂,鞑靼和瓦剌虽然能给中国造成严重的威胁,甚至瓦剌一度让明帝国遭受灭顶之灾。但蒙古的分裂已不可避免。在满洲帝国的整合之下,蒙古继续分裂,一部分融入女真构成满洲民族本身,一部分接受满洲直接统治变成蒙古八旗,一部分则游离在外形成漠北蒙古。漠西蒙古则一直独善其身,牢牢掌控着西域的丝路通道,甚至西藏也一度在它的统治之下。
蒙古人留在中国境内的这三支又因为与中央帝国的关系分道扬镳。其中最有野心的漠西卫拉特蒙古,也就是明帝国的世仇瓦剌,在漠南蒙古和满洲的联合打击下最终灭亡。部族离散,一部分被漠南蒙古吞并,一部分向西离开中国,其中有一支吐尔扈特人辗转半个世纪之后又回到了西域。被满洲联姻统治的漠南蒙古由于地位特殊,成为满洲帝国实际上的统治者之一,保留了蒙古帝国昔日的文化和正统。而漠北蒙古由于力量最弱开化最低一直不受重视,最后俄化脱离了东北亚的政治舞台。
由于漠西蒙古的衰亡,我们今天说到蒙古往往只提内外蒙,也就是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蒙古大漠南端靠近黄河,水草丰饶,所以漠南一直是蒙古人的大本营。这是蒙古民族的大致状况,境外蒙古人情况更加复杂,但是与中国关系不大。
大漠南北是阿尔泰游牧民族的起源地,蒙古只是其中起源最晚影响最大的一支。更早崛起于这片土地的还有匈奴和突厥。但由于历史原因,只有蒙古人最后留在了这片土地,所以这片土地也就冠上了蒙古这个名字。
这块土地自古以来就与一墙之隔的中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长城以北是居无定所,以南是世代沿袭。从人类有历史以来,长城的南方就一直属于同一个民族。这个民族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战争和饥荒,总会在某个时刻恢复过来,牢牢掌控自己的领土。这在人类历史上是非常态的,人类是生活在流浪和迁徙之中的,他们会朝着安逸和幸福不断寻找更适合栖息的家园。但华夏人是个例外,他们确信自己找到了大地上最好的一块土地,从此就赖下来不走了。
尽管欧亚大陆上作为常态的一波接一波移民浪潮不断引发连锁效应,一个接一个民族用战争驱赶着前面的民族。
凯尔特人原本遍布欧陆,却被日耳曼人赶进了不列颠岛,在岛上又被丹麦人赶往了更北的爱尔兰,日耳曼人又被匈奴人往前赶,跟在后面的是突厥人,突厥人又引来了阿拉伯人;在相反的方向也是这样,可以想象华夏人的祖先古羌人就是这样被推进中国的,把中国更早的民族赶到了中国南方。在进一步的移民压力下,华夏人继续推进,最后把土著南越人压缩在了一小块地上,旧世界就这样形成了辐射式或波浪式的民族分布。
华夏人也被迫一次次向东南迁徙,但他们毕竟坚持了一个理性的判断:不能再走了,前面就是大海了!
于是华夏人只好停下来和大家讲道理,讲道理用话是讲不清的,所以有时候是用黄金有时候使用刀剑,就这样华夏人终于在中原待了下来,代价是不菲的!
但这并不是单方面的意愿能决定的,无数民族都在打中原的主意,先来后到就决定了战争在所难免。历史上最后一个对中原抱有幻想的民族是日本人,他们失败了,在他们之前同样有很多归于失败的尝试,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蒙古人。
蒙古人毫无疑问是很有使命感的一个民族,他们认为自己肩负着统一全人类的神圣职责,他们也就一厢情愿地把这个当作了职业。但他们还是开发了一些很不好的业余爱好,比如抢劫和杀人!
就这样,一个民族在长城以北崛起了,一如这块土地上依次崛起的匈奴和突厥一样。蒙古人又一次向我们解释了什么叫做战争策源地!
对于长城,古代华夏人并没有赋予她什么文化内涵,她只是他们修建的无数考虑实用性的工事而已,用来防盗的。但直到她失去这个作用时开始,他们的后代开始怀疑了,他们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打量着这吓人的石墙,不禁想到:什么样一群疯子才会造出这么一面没门没窗的墙来?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忘记了合围!就是这样,一面单边的城墙的确是让人伤脑筋的。于是有了两派观点:这是一个伟大的杰作,她存在的意义在于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仅仅因为我们能这样做,why do you do that ? because we can ! 这当然是人类一种伟大的精神,与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儒家精神足以相提并论,它属于虚荣精神和极客情结!但另一派明显不认可这一解读,他们也提出了针锋相对的见解:这是华夏文明封闭落后保守停滞的象征,我们的祖先建造了一座炫耀自己缺点的纪念碑!这种明贬暗褒把我们的祖先抬高到了更高的觉悟层次,相信他们听了也会不好意思的。
我还曾有幸见识过一种更有想象力的说法,源自一个满洲君主的说法:以前中国有长城而边患未平,大清强盛不需要长城,应该勤政爱民!这一说法由于实在动听着实赢得了一帮拥趸,一时圣君名誉海内。当然,相信你能听出来,这种说法是很值得推敲的。首先,回到长城的实用性,长城是用来干嘛的?防盗!抵御北方的蛮族南下!一个满洲君主站在长城脚下明显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你他妈就是建起来防老子的,老子还修你,老子有病啊!当然这是个笑话,一个大家太当真所以没有人笑出来的笑话。但这个笑话是残酷的,它预示了长城悲剧性的命运,一个民族悲剧性的命运!
在中原和北方草原之间横亘着一条低矮的山脉,这条山脉也是气候分界线,燕山以北雨量稀少,而南方的中原风调雨顺,所以北方是草原,南方是森林,北方适宜放牧,南方适宜耕作。华夏人进入中原之后接受了中原本来就有的农耕传统,脱去了游牧蛮族的色彩,完善地建立了依据于农耕土地的封建制度,人与土地的关系第一次从文化和法律的角度牢固地建立起来,这是比游牧更适合文明的生活方式,人口密集的定居文明有了发展文化的条件,也有了更好的组织方式。
当时的人类之中只有少数几个民族获得了这种幸运的机会,华夏就是其中之一。而其余民族也就继续以游牧方式停留在较低的文明水平,比如西方的日尔曼人和东方的匈奴人。这不是什么歧视的说法,这是当时人类生存条件所决定的无奈,它也有自己的代价,那就是周期性的朝代更迭和蛮族入侵,人类进入了游牧定居民族对抗的二元模式。今天人类的绝大多数民族都过上了定居的生活,那是因为工业时代人类技术的发展使得人类能够在荒凉的土地上建立城市,用发达的交通保证经济的联系。现在的战争减少了,因为科技统一了人类的生活形态,战争进入了更稀少但规模更大的文化冲突形态,这也是文明的代价。
那回到我们祖先的时代,为什么游牧民族入侵定居文明有周期性呢?蛮族的周期性崛起,周期性侵略在我们的历史上是很显著的。犬戎大举入侵劫掠镐京导致周王室东迁;汉高祖身陷白登之围侥幸脱身不得不开启和亲模式对待匈奴;五胡乱华导致神州陆沉衣冠南渡;突厥屡次南下威胁长安城;契丹女真蒙古三族接力最终灭亡宋朝;满洲南下灭亡明帝国。
我觉得这里面气候是个很大的因素,在草原上都会有从风调雨顺到大雪灾的轮回,气候适宜时期就足够一个千人部落发展成拥有几十万部众的民族,而一旦面临雪灾,牧群的丧失和人口的减缩就会迫使他们采取措施。这样一个坐在马背上贫困到只剩下力气的民族要怎样生存下去呢?当然他们是没办法出卖劳动力去给工厂干活的!于是,他们自然而然掉转马头南下,越过冰雪覆盖的燕山群岭进入贮存好粮食和柴火过冬的中原!战争就这样开始了,它不需要什么正义凛然的借口,因为这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的大规模抢劫!
对于这样一个全民皆兵的邻居,华夏人显然是没有防备的,但封建制解决了这个问题,华夏人由于要保卫共同的领土,他们制定了盟约和法律,领主必须保卫自己领土内的平民,而更上层的领主可以召集手下领主的军队,组成联军进行防御,一旦蛮族被击退,联军也就随之解散,各领主带领自己的附属回到各自的领土。
有时候这种侵略是大规模的,一方诸侯无力抵抗,这时候周王就会召集所有诸侯会盟,领土安全的诸侯也有责任应召,他们要按照盟约和法律定量提供兵马,组成华夏联军进行反击,这叫做诸夏互保。
而一旦摸清了华夏人这种体制之后,蛮族也就会率先进攻周天子的领土,真正属于天子的领土很小,他们只要攻破华夏人的都城也就会瓦解互保的联盟,他们甚至会用杀死周天子的方法来达到目的。这时候对于整个王国都是很危险的,所有诸侯就会主动召集自己境内的兵力,独立赶往都城救援,这叫尊王攘夷。
这种制度开始时是有效的,毕竟华夏贵族都有血缘关系,互相之间不是兄弟就是叔侄,救援是很卖力的。但等到封建制发展到后期时,亲缘关系的疏远和诸侯的独大格局形成后,这种制度就不实用了,迟疑观望和见死不救成了常态,这时候齐国的管仲想了一个补救方法,那就是盟主制度,诸夏中最强的侯国会定期召开会盟,绕过形同虚设的周天子,进一步巩固诸夏之间的盟约,盟主有权代天子召集诸侯应战,第一任盟主当然就是国富兵强的齐国。这一制度延续了几百年,管仲的办法保全了华夏人的国家,所以孔子尽管讨厌管仲的人品,他还是不得不认可: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孔子也看到了华夏面对的蛮族入侵这个难题,但他不赞同管仲的僭主制度,他和柏拉图一样认为僭主制是邪恶的制度,是不道德的源头,所以他至死都提倡恢复封建制度,为华夏人最初的周礼奔波于华夏列国。
封建制对于抵制蛮族有什么优势呢?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很久,直到看明史才反应过来。明代的灭亡其实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因为满洲入关之后华夏人依旧进行了长达半个世纪的反抗,算上台湾的海盗帝国则将近一个多世纪。在南明的反抗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民间的反抗要强于官方的反抗,而私人武装的抗争则要比正规的军队更持久,甚至三藩的叛乱都让满洲濒临灭国,更不用说郑家的海军坚持了将近一个世纪。
这里我们明显可以看出一个专制制度在保护国家方面的虚弱。专制制度确实能在和平时期穷兵黩武,因为它使一个民族的力量集结在一个暴君的威权下,在对外征服中也是强势而卓有成效的,然而一旦这个威权被打破,也就是中央政府被击败,由于权力系统的金字塔业已固化,臣民的依附式人格将完全剥夺他们进行自组织以反抗的能力!这样一来,就是举国一体,一亡俱亡。
这种由秦王开创的制度实际上不仅牺牲了文化发展的自由维度,也没有达成国家安全的初衷。也就是说,一个强势的中央集权政府,在剥夺地方自治权的同时,也就相当于替入侵者解除了各地的武装。
这也是华夏易于被完全征服的原因所在,问题出在制度,而非人心,每一个人都是善良同时又懦弱的,没有一种有效的制度保障,寄望于每个孤立的国民放弃一切保卫国家是不切实际的。
可以想象,如果地方有足够的自治权,那在侵略者占据中原时,各地是可以自由组织反抗的,就算不能驱逐侵略者,也能保全一部分国土,而这就是文明延续和保持实力的基础,正是在这种基础之上,封建制完善的西班牙才能抵抗摩尔人,在八个世纪的占领之后得以光复。而华夏每一次光复的代价都是文明的全面倒退。这也是满洲帝国急切要征服台湾的原因,拔除最后一个华夏人的自由据点。
有了这样一个全景式的解读,我们不难看出蒙古这片土地对华夏文明的影响,这片土地使华夏进入了一个轮回的怪圈,始终无法突破发展的瓶颈。
读史札记:
1.游牧民族由于文明形态的原因,带有更多世界性,他们活跃的舞台远比文明民族广大,他们的经历就是人类始祖迁徙的重演。对于游牧民族,我们应该这样理解,我们只不过更早进入更好的土地,其实所有人类族群都是由游牧民族演化而来,因为迁徙途中游牧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2.匈奴突厥和蒙古是世界化的民族,他们的分布和历史远远超过文明的国界线,所以在现代文明国家中,往往存在很多跨境族群,文明的发展让他们实现了定居的理想,而在历史上,这种理想几乎毁灭了人类文明。
3.我们把西域大漠和关东分为三部分来讲述,但实际上这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地域。除了西域没有演化民族的能力外,诞生于大漠的民族有匈奴柔然突厥回鹘,而活跃于大漠的民族更多是起源于自然条件更好的关东地区,比如东胡民系的鲜卑契丹蒙古,肃慎民系的靺鞨女真满洲,而关东另外一支民系秽貊扶余高句丽则倾向于向东拓展所以没有进入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