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痛】《过路人》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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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现代艺术馆内，一排孤零零的黑色吧台十分突兀地被安设在入口处，慕晴穿着外搭有牛仔衣的过膝米色针织裙和一双白色帆布鞋，手捧两个满杯的蜂蜜柚子茶，独自坐在黑色吧台区等待。
入口处不间断地走进形色各异的男男女女，慕晴的视线随着人们的行迹一并探入到了场馆里——馆内面积很大，容纳了各种极富后现代主义和艺术气息的原创作品，作品的展示形式很自由，有具体的实体物件，也有抽象的群像演绎，各个作品之间没有划分特定的展览区，人们可以自由的穿梭其中，所有作品都没有编序，到底有多少个展示作品完全凭参观者主观辨识，并且在参观离开时会要求每人给出一个自己总结的数字。
慕晴出神地看着自己后面墙壁上投影出的其他参观者的影子，也许是因为扭头看太别扭了，慕晴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身体想让自己正面面向后方，但是在变换姿势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人，而且还把一杯蜂蜜柚子茶洒到了对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慕晴慌忙放下手里的另一杯饮品，慌张地拿出口袋里的湿巾，头也不抬地边道歉边帮对方擦衣服上的污渍。
对方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任凭慕晴为自己擦拭衣服。
正在慕晴看着擦不掉的印渍极为焦急时，对方突然握住了自己拿着湿巾的手，慕晴冷不丁地感到了一阵凉意，于是条件反射般的缩回手，警觉地抬起了头。
对方是一个男人的体型，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看不清样貌，男人好像感觉到慕晴在打量自己，于是压了压帽檐侧身离开。
在戒备十足地盯着男人走出门口时，慕晴突然看到了与男人擦肩而来的张蔚然。
“蔚然——”慕晴心有余悸地招手示意。
张蔚然满脸歉意地走来跟前，并抱愧着说明了迟到的原因，慕晴看着还在冒汗的张蔚然突然心生一丝欢喜，渐渐不去过度揣测刚刚发生的不安。
慕晴递上蜂蜜柚子茶让张蔚然缓缓气息，张蔚然接过喝了一小口，然后有些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洒在地上的残渍。
“这是怎么了？没溅到身上吧？”
“没事，刚刚没拿稳不小心撞到了人，不过那个人有点奇怪······”
在慕晴说话的同时，张蔚然顺势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蹲下身子很细心地将地上的残渍拾拢到半空的塑料杯里，然后一并丢进了垃圾桶，看着倾慕之人的这一举动慕晴心里泛起一抹暖意。
因为场馆内不让带饮品，所以张蔚然提议将茶水在外面喝完再进去，但是考虑到他一时喝不下那么多水，慕晴趁其不备夺下了张蔚然手中的塑料杯并调皮地扔到了垃圾桶内，为此不惜被对方数落一番。
看着一本正经地对自己普及起节俭知识的这个男孩，慕晴心头莫名有种暗喜。
回程的路上，慕晴好奇地询问张蔚然最后填写的数字。
“是零。”
“为什么？我觉得再怎么填都不应该是零吧。”
“只是突然想到了涅槃经上的一段话：‘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所以我觉得无也生有，有也生无。看到的越多，忽略的也就越多，最后你觉得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但其实什么都很模糊。”
看着眼前惊才风逸的张蔚然，慕晴觉得他真是一种让人叹为观止的存在。
就在慕晴还陶醉在对张蔚然的崇拜中时，张蔚然却突然表现地有些晕眩，甚至于无法站稳身体。
“蔚然？”慕晴惊慌失措地扶着张蔚然慢慢坐到了地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张蔚然面露难色：“有点晕······”
“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怎么好好的突然这样？”慕晴捧着张蔚然的脸轻轻拍打了一下，“蔚然，能听到我说话吗？不行我们上医院吧······”
“没事，刚刚看展览的时候就觉得有点晕······应该没什么······”张蔚然的声音越说越弱。
慕晴看着有些神志不清地张蔚然紧张不已，夜幕已经降临，慕晴抬头环视无人的四周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于是使劲地晃动了下张蔚然希望他别完全丧失意识。
张蔚然神情恍惚地抬起头，目光涣散地看着慕晴。
“蔚然？蔚然？听得到我说话吗？”
就在慕晴快要被吓哭的时候，突然听到张蔚然对着自己说：“我是不是好像爱上你了······”
慕晴突然被震惊到了，不敢相信地追问道：“蔚然？你说什么？你清醒点了吗？”
“总觉得早就见过你······肖玥······”
在慕晴完全措手不及的片刻间，张蔚然突然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吻到了自己脸上然后顺势完全丧失意识地倒在了自己肩膀上。
想着那天陪在病床前失魂落魄的自己，慕晴莫然发现和现在的这个自己真是好像。
慕晴拿起酒瓶仰脖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咳咳咳——”
原来酒的味道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好喝，和这个香水一样，都糟透了。
慕晴看着自己手里的香水，心头漫过一种愤恨和被羞辱的感觉，慕晴憋着泪扬起手要把它摔碎。
这时慕少华突然出现抓住了慕晴的手，将香水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慕晴吸了一下鼻涕，慌慌张张地把酒往身后藏，然后低下头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
慕少华从慕晴身后拽出酒瓶，鄙夷地看了看眼前一脸狼狈的女儿，然后冷冷地说：
“想要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就得先学会沉住气。”
慕晴强忍地泪水突然间“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离家不远处，肖玥正踱着步子一副心事重重的往回走来。
肖玥抬起头看着高挂在天上的那轮月亮，真是干净的好纯粹，像极了张蔚然说的那句话：
“肖玥，真高兴又遇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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