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一壶香茗,品一盅茶香。不能行走远方,心灵总在路上。身躯行走在初秋的蜿蜒小路,枫叶嫣红随风轻舞,心灵一隅却包罗春风和煦,淡淡花香,柳絮飞扬,清风如丝,纤纤柳枝摇摇摆摆,柔柔轻拂。心灵是一个人的剧场,明心见性,也可以充盈着辉煌。既然是心中所想,不妨就让它完美些吧,何必连心中所向也那么拘谨那么谦虚呢?且让它如痴如醉并且极端不可理喻的沉浸于心,凡心之所至都神魂聚注,若颠若狂。
心灵啊,是一片净土,你在其上吟诗作画,尽情歌舞,你透过色彩感受生命,你感受造型体味空间。哪有什么残山剩水,心之所至尽是歌舞生平,无尽繁昌。心灵之宽广,远超神迹,堪比神明
倘若身躯踏上远方的旅程,总是需要带着一颗青年诗人般忧郁的心。行走在江南的水乡,乌镇的小船悠悠荡荡,花自飘零水自流,杨柳悠悠,小船不休。撑起轻薄纤弱丁香般的油纸伞,脚踏坚实的青石板,心中涌现的得定然是千年青苔腻滑的湿重,老街的故事没人知道,熙熙攘攘的长袍衣襟源自真情的想象,就像艺术,在科学无言以对,难以复原的时候,在神秘难以洞穿的方向,只要有一颗心,就能做出最灵动的猜想。在心灵这法律照顾不周的领域,自由自在为自己放浪,为自己填下美的志愿,为自己提出善的要求,为自己许下诚的诺言,管别人知不知道,管世俗欢不欢喜。
步履蹒跚,峰回路转,站在西湖之畔,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微叹。雷峰塔倒了,百步萧索,满目废墟,你抚摸断壁细观残垣,心中长存的却是窈窕白蛇,翩翩许仙,不道那人妖禁忌,不理那经世思念,世人喟叹百年。雷峰塔倒了,倒的是建筑千年的积淀,失去文物的完整辉煌,不念那游人的凄凄悲切,不理那刺眼的断壁残垣。眼前的残缺不是真正的遗憾,心中的欢欣才是真正的圆满,心中那抹妖娆白影终究熬得云开见月明,又有一君子转生转世转得佳人归来。爱情,总是要带一些梦一般的迷幻,伟大的激情总是从伟大的梦想产生,既然是梦中所见,心中所想,何必拘谨,何必拥有现实的真,所谓真假,孰真孰假。这爱情是两种诗情的相逢,两种梦想的汇融,两颗孤独心灵的梦想滋润着温馨的爱情,吟一曲白蛇妖娆,许仙难许,谁在意他传不传说呢。心灵的润色总是重要的,当用枯竭的双眼观看斑斓的世界,必然只剩僵硬的色彩勾勒着冷酷的线条,以为潇洒,以为豁达。
清秋已到,凉意泛昌,远离尘嚣,心中有明月,脚下有清风,万般自在,身体轻盈。行路间,闲花为你笑开颜,寻一清幽之所,卷袖细细研墨,挥笔记下清风绕花枝。若,心有清风徐徐香,便总喜摘一瓣秋菊做轻舟,悠悠荡荡,赏一路秋叶静美,品一程秋水天长,不管今夕何夕,无关风月,不诉离殇。每个人心中都该有风清月明,神清气朗,心中若明月高悬,处事则正身清心。风清月明人依阑,推杯换盏意阑珊。若是不透过纳兰容若晶莹感伤的双眼,如何能体会秋意冷,冷透玉骨?写下来吧,写下那凄凄然的泠泠情思: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网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仓央嘉措亦喃喃自语,有人说,这世间的风景,非要亲身经历才有深刻的感触,而我以为,梦里抵达的地方同样可以真实刻骨。在最深的红尘里,心之所至,身不可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此生最美的修行,则是焚一炉好似春风庭园的香,喝一盏远离名利交织的茶,听一首风光无际的曲,想一个静若莲花的人。过尽漫漫人生,沉浸值得珍爱的,回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