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冬天一般少雨。直到偶尔来到这个江边城市。小小的城市依江而立,仅有的几条街道并不宽广。很多地方还有很多老式木楼,低矮拥挤的弄堂和年头久远的青石板小巷。我知道我只是偶然经过,很快就会离开。可潜意识里还是抑制不住欢喜,希望可以留下的更久一些日子。
喜欢那些窄窄的天井小巷。从狭窄的弄堂里穿来穿去,有时感觉就要走进陌生人的房间,门前狭小的过道凉着衣裳,挂着箩筐,虚掩的门里有的寂寂无声,有时广播里,电视台正在播放吱吱呀呀的当地戏曲。天井里谁家的炉子上砂罐里泛出的汤滋滋的冒着白烟。风,穿堂而过。留下大片清凉。
清晨,小巷石板路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清凉水雾。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中。远远望去,江边小街头挑着新鲜鱼虾,疏菜的小贩,匆匆而过好似走进云雾里。大部分时间,江边都堆积着数不清的水果,和大片的货物。江面上来往的船只影影绰绰。雾水散去,江对岸的轮渡缓缓而来,淼淼江水里飘摇的小船摇曳出一轮红日。江边堤坝上栀子花在寒冷的江风里挂着欲滴落的清雾。
白日的城市,仅有的几条街道熙熙攘攘。大部分时间小巷子的岁月都仿佛沐浴在阳光里,裹足不前。悠长窄巷,两个豆腐块大的天井,古朴的木楼,斜斜的楼梯,一推窗就能看到对面窗户纸的格子间。那段日子,就常常坐在高大而古朴的门槛石边静静地看着日子从廊沿边落下,又一寸寸抽走。风儿吹过,仿佛听到时光流过的脚步。
夜晚的小城笼罩在烟火里,橘黄色的路灯反射在青石板上有些冷清。弄堂口卖小吃的摊子很多。烟雾缭绕里,食物的香味弥撒开来。街灯下来来往往的人匆匆而过,很快就消失在窄窄的小街两旁的弄堂口。就算是最繁华的汴河,九十点钟,人也不是特别多了。曾在小城里第一座音乐喷泉开放的日子来到这座城,和几个附近学校的朋友一起去看那些人潮,记得曾有个师兄说,和我聊起他出去实习期的见闻。说的什么早就想不起来了。现在记起的好像就着纷飞灯火脸上有些失落。可能当时太年轻有些东西一晃而过就丢了,忘了。记得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们几个奔跑在雨里,有几个男生大声唱着歌。多年以后,很多人早已经离去再也没有联系,可是那场雨一直都记得。还有汪洋街头,碎成点点的灯火。
离开的早晨,很早就起身,沿着中山街走了很长一段。路边的邮局还没有开门,谁也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还能收到同学的来信。离开时把回信丢进绿色的邮筒里,又转到江边,真快呀,来时栀子花未开,离开时栀子花早已谢多时。
坐在车上打开夹在书页里的花瓣,岁月就这么被我囚在字里行间随风走远。那座城,也在我的梦境中随我万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