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学会的事情就是爱自己,爱一个真实的自己。每个人都不知裹了多少层伪装,每次成长都是伪装被剥落的过程,区别在于是主动还是被动,区别在于伪装被剥落以后我们是不是有勇气去面对比以前更加真实的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去完成这样一个周而复始永无止境的过程。
【01】童年
每一种隐秘的愿望都有着时效性,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回来。在渴望的时候没有得到,以后也就不会再轻易流露渴望,不会再轻易张开双臂拥抱,一切的愿望或深深蛰伏或消失殆尽。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也许唯一的只是家在小镇上,平日里爸爸在家烧电焊,妈妈会老家做农活。小学以前关于他们的记忆很少,从老家老人的口中得知,爷爷奶奶对长子家中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很不满,因此对我妈照顾的不是很好,而爸爸那个时候白天又很少在家,我主要由院子里的几个老奶奶照顾长大,爸妈错过了我的的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讲话。。。。。。
在老人的印象中我是个很容易照顾的孩子,从来不会哭闹。
这些都是院里老人的言论,没有照片作证,也无法考据,唯一留下的只有腰间那条不会消散的疤痕,是妈妈没有注意到灯芯绒的裤子皮筋太紧,穿了很多天留下的,我在想那个时候小小的我真的没有因为这个儿哭过吗?
一切的记忆从5岁我家从老家搬到镇上开始。
5岁我开始了上幼儿园,在幼儿园里我是班里认字最多的孩子,每次发作业本的时候,老师都会说“莫小棋,来把作业本发下去”但是老师的变相认同也冲淡不了爸爸在家教我识数认字时的惩罚带来的的恐惧。那时候爸爸时常布置每日的任务,达不到就会不许吃饭,这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保持着对米饭的热爱和极快的吃饭速度和比一般女生大的饭量。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个时常下雨的城市,并且天气预报似乎从未准过,所以我们常常见到这样的景象,在突然下雨的日子,教室外面会出现很多来送伞的家长,每当透过窗户看见自家父母的脸时,总会对着窗户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我从来转头去看,因为我知道,爸妈肯定不会混在门外。刚开始我会谢绝同学共用雨伞的好意故意冒着大雨跑回家,湿漉漉的在爸妈面前飘过,我发现迎接我的是爸妈不变的目光,从愤怒到安静也不过几次而已,从此以后我学会在随时放一把伞在教室里。
我人生的第一次心理变化,让我避免了被雨淋成落汤鸡,那个时候我只是一边难过一边冷嘲,没事,我不需要你们送伞。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靠自己是每个人一辈子的必修课,我只不过是更早开始学习而已。
在我6岁的时候爸爸准备送我去读一年级,在得知这届一年级是实验班学习珠算的时候,爸爸改变了主意,因此我又读了一年幼儿园,这次跟我一块的小朋友变成了我的学长学姐,在小学生的眼里,幼儿园的小朋友是不配跟他们一块玩的,这是我第一次失去朋友。
小小年级还不知道什么是孤独,却已经学会了为孤独哭泣。
当我进入小学,一至三年级我的成绩只能说是中等,从未得过奖状,也不是特别讨老师喜欢,在我的记忆中老师对她自己院里的孩子,那个时候好羡慕他们还羡慕那些能得奖状的孩子。
不要以为小朋友不知道嫉妒羡慕,其实我们也有着我们自己的小小面子,最讨厌每次回家的时候妈妈就说,你看谁家的小孩,学习那么好,你也要给我争气啊,你爷爷奶奶就因为你不喜欢我,坐月子时你爸每天天黑才回来,你奶奶每天下午4点多才回来做午饭,你要给我争气啊!我知道接下来妈妈就要说下面的话了。你看你二婶生了莫东,你爷爷奶奶对她多好,哼,你爷爷奶奶让我跟你爸再生一个,我就是不生,我就不信我的孩子就比他差多少,你一定得给你妈争气啊。我总是静静的听妈妈讲这些,当时的我也许还不明白很多事,但是我就是觉得妈妈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在心里默默的想,你还是再生个儿子吧!
在我的印象中,我唯一地一次发怒是在莫东将一壶尿从我头上倒下来的时候,我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开始去抓他,没想到被他跑开了,我回家拿起一个板凳,走到二叔家的门前狠狠的砸门,门没被砸坏,手倒是布满了红痕,闻讯赶来的二婶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我和弟弟来到了爷爷奶奶家,我妈也来了,他们开始爆发激烈的争吵,我只听见爷爷一个劲的说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二婶说孩子都还小,就是闹着玩,倒是小棋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暴力?我听见妈妈说谁让你跟他一块玩的,不是叫你不要跟他一块玩吗?各种声音混在一块,渐渐的我再也分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心里觉得特别难受,但是脸上的愤怒却渐渐收敛的,我只是呆在一旁,静静的看这一切,没有人觉得也许应该先带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这场争吵一直持续了整个下午,知道天快黑时,赶来的爸爸才把我领回家,心里有个声音说,太迟了,太迟了。。。
从那以后,在学校里我变成一个会讨老师喜欢的孩子,学习好,不惹事,在家里,我变得沉默寡言,与父母的对话变成你问我答的标准的模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妈妈的责骂,每学期拿奖,再也不撒娇,不再讨要零花钱,不再懒惰记得扫地洗衣服,父母忙得时候会做好饭菜。而在同一时期,莫东却变成另老师头疼的孩子,感谢在他的对比下,爷爷奶奶对我的态度也开始转变,每次去他家也会问问寒暖,也会有奖励。我成了其他父母扣中的所谓榜样,但是我依然羡慕,羡慕莫东收获的不带条件的爱,不管莫东是怎么样的他们的爱都不会变化。。。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对我的好随着我的顺利升学一路升温,我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家里摆放的好看的花瓶,只是一件能撑起门面的物事。
在最渴望得到毫无保留的爱时没有得到,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于爱我变得格外吝啬,格外严苛。我坚信世间任何感情都有条件。当你付出代价得到时,它早已不是当初你渴望的模样,与其如此不如不要期望,不要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