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偏偏公子,江湖落落狂生;清初第一才士,千古伤心词人。伤心何来?不得不说他生命中重要的3个女人:
01 初恋
《鬓云松令·枕函香》 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刬(Chǎn)地东风,彻夜梨花瘦。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在纳兰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段缠绵悱恻的初恋,甚至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惜夭折了。初恋对象是谁,有两个传闻:
传闻一:表妹,就好像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关系。据说纳兰和他的表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私下定了终身,可惜表妹被选上了秀女,进宫成了康熙皇帝的妃子。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纳兰相思成疾,为了见恋人一面想了很多办法,终于给他等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康熙的皇后病逝的时候,喇嘛进宫作法,纳兰就混到了队伍中见到了恋人一面,也是凄美浪漫的。很多影视剧也拍出了纳兰和他表妹的故事。
传闻二:丫鬟,就好像贾宝玉和袭人的关系。两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私定了终生。因为门第悬殊,得不到家长的同意,纳兰跟恋人不得不分手。恋人被赶出了府之后走投无路成了出家人,守着青灯古佛过下半生。
初恋感情的失败,带给纳兰的打击相当之大,给纳兰留了无尽的痛苦、悔恨和自责。
《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倒在病榻上的纳兰,遇到了人生中第二个重要的女人:
02 妻子卢氏
康熙十三年,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下,纳兰迎娶了妻子卢氏,那一年纳兰20岁,妻子18岁。
所幸的是,这段包办的婚姻让纳兰遇到了人生的挚爱。卢氏用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才华横溢、美丽可爱彻底征服了纳兰。二人琴瑟和谐,共同度过了纳兰一生中最快乐的3年时光。
也许天妒红颜,乐极生悲。康熙十六年,妻子卢氏生下他们的儿子之后难产而死,令纳兰深陷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纳兰想尽各种办法寻医问药,也没能挽回妻子的生命。婚姻生活中的平平常常、点点滴滴,充斥着纳兰的所有回忆,想着曾经一起看黄昏的夕阳,一起怜惜春天的落花,一起赌书泼茶……
但愿长醉不复醒,在回忆里追寻妻子,纳兰写下了这首悼亡词:
《浣溪沙》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卢氏的去世在感情世界里彻底击垮了纳兰,带走了纳兰关于爱的全部美好回忆,就在他对未来几乎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位女子走进了他的世界。
03 江南才女沈宛
康熙二十三年,由好友顾贞观作媒,纳兰结识了美貌的江南才女沈宛,也是纳兰这一生中爱过的最后一位女性。
在当时,沈宛也是小有名气的词人,在二人结识之前,纳兰应该读过沈宛的词,早就仰慕她的才华。纳兰写信给在江南的好友顾贞观:“闻琴川沈姓,有女颇佳,望吾哥略为留意。”一来二去,在顾贞观的帮助下见了面,两人一见倾心。
两鬓飘萧容易白,错把韶华虚费。便决计、疏狂休悔。但有玉人常照眼,向名花、美酒拚沉醉。
这年冬天,沈宛上京嫁给纳兰为妾,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现实是残酷的,满汉关系、沈宛的歌女身份,在当时的背景下,纳兰不能把沈宛娶进家门,万般无奈之下,另外安置了沈宛居住,成了外室,比妾还低。
回京之后的纳兰非常忙碌,常常留给沈宛无尽的等待。沈宛有词《菩萨蛮》写道:“雁书蝶梦皆成杳,月户云窗人悄悄。记得画楼东,归骢系月中,醒来灯未灭,心事和谁说?只有旧罗裳,偷沾泪两行。”
无数次内心挣扎之后,沈宛向纳兰提出了分手。纳兰很震惊,原以为沈宛是唯一能代替卢氏的人,她以她特有的温柔之情温暖着自己冰冷的情感世界,在他凄楚寒冷的生命中再次点燃了爱的火焰。只可惜这段情感还是走到了尽头。
《采桑子·当时错》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这次分手让纳兰雪上加霜,康熙二十四年春,纳兰病逝,虚岁31岁。临终前写下人生的最后一首诗:
《夜合花》 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 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巧合的是,纳兰病逝的这天正是妻子死后八年的同一天,也许我们更愿意相信纳兰是追随妻子而去了!
纳兰的这一生,都是缘于一个“情”字,正如他自己所说: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