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位名叫王悦微的小学老师火了。
她之所以引发关注,是因为一起“巧克力事件”。2017年11月14日,王悦微班上有一名学生举报同学带巧克力来学校,违反了不能带零食的规定,王老师就把巧克力没收了。但后来王老师发现,举报者是因为勒索巧克力未遂才告状的。
于是王老师批评了带巧克力的同学:“你带零食来学校,是不对。”
然后她又批评举报者:“你以告老师来威胁同学,问人家要好处,更可耻!”
最后,她让带巧克力的同学当着举报者的面吃掉了巧克力。
王悦微像往常一样发微博分享了这件事,没想到这个微博和她本人都火了。
很多人跟帖,诉说身边鼓励告密的事情和自己被告密的感受。也有很多评论,一些人坚决支持王老师的处理方法,另一些人持反对意见。
王老师四天后又发表了一篇文章《学生告状很正常,但不能以此培养告密者》。
在这篇文章中,她详细区分了三种学生告状的类型:一是出于儿童朴素的道德感;二是因为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三是出于嫉妒或威胁的动机告状,损人利己。
她支持前两种情况下的告状,认为第三种值得警惕。因为“我们绝不能培养学生来做告密者,这是很可怕的……我不希望通过同伴之间的相互告密来掌握他们的动向。”
她的看法与很多人不同,和她观点不同的人认为鼓励告密是一种有效的“管理措施”。
评价一种管理措施是否有效,既要考虑当时是否“管用”,又要考虑其长远影响。请想一下,假使告密被推崇为一种管理措施,那么出卖可不可以被视为一种美德?
如果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可怕了,人人自危一定是鼓励告密的必然结果。同学可能告密,朋友可能告密,亲戚可能告密,家庭成员可能告密……当告密无处不在,谁敢与人说出肺腑之言?噤若寒蝉的世界该有多么冰冷。
什么样的社会、什么时候使用告密作为管理措施呢?日本侵华时期,杨靖宇烈士是因叛徒和当地居民告密而被俘牺牲的。和平年代的前苏联,解密的档案暴露了当时同事、邻里互相揭发的事情,令后来发现真相的当事人不寒而栗。
从这一点看,王老师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就像法律条文要遵从法理一样,管理措施也不能仅从实用角度出发,而应当以引导社会向真、向善、向美发展。王老师区分了学生告状的不同类型,对合理的告状和不合理的告密进行了深入分析,真是难能可贵。
王老师对学生行为的引导,使我联想到近几个月舆论关注的江歌案。这个案件中,陈世锋和刘鑫的表现让人如此费解,他们对事实没有一点尊重。我一直琢磨他们曾受到的教育,什么样的教育,什么样的引导使他们成为现在呈现在公众面前的人?
江歌案在日本法院已有判决,围绕此案的网络议论渐渐平息,但此案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并没有散去。陈世锋和刘鑫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恐慌,不安全感。闺蜜不可信,男友很可怖。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是不顾事实真相,只拣对自己有利的说,甚至编造,甚至表演。
日本的法院到底没有采信他们的谎言,以证据尽量还原案发时的情形。法庭证据不断揭示他们的虚伪,让观众们看得冷冰冰的。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陈世锋和刘鑫在成长过程中能够遇到王老师这样的老师,是不是他们现在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我们在遇到事情时,能够立足于查明真相,惩罚不诚实的人,让撒谎的人占不了便宜,我们期待的公平正义会不会更近一些?反之,撒谎的人如果总是能占尽便宜,逃避惩罚,谁要是诚实守信,谁不就是傻瓜吗?
不用想得太远,就说高考改学籍的,弄到加分证明的,考场作弊的,顶替他人之名入学的,在媒体报道中不是屡见不鲜吗?连这个相对公平的考试都是如此,社会诚信、道德水准可想而知。
好在现在在进步,国家已着手建立社会信用体系。老赖们开始面临法律惩罚,绑定个人和市场主体的信用代码制度基础已经基本搭建完成。相信不久后有关个人信用管理的制度也会陆续出台。
王老师在微博上写道:“我可以在我的班级里营造这样一个小小的世界:作恶就要被惩罚,善良就应该被保护,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受过欺负的瑟缩和委屈,每个人的心都是光明的,每个人的灵魂都是自由的。”
正像王老师自己说的一样,她只是做了一名老师应该做的普普通通的一件事。但这件小事能够引发如此多的关注,恰恰说明了问题,说明了我们这个社会需要反思的问题。
如果我们期待社会有更多的真善美,那就要和假恶丑做斗争。最起码的就是尊重事实,少说假话。做到这一点容易吗?恐怕也不容易。
你有没有为了提高销售业绩向顾客宣传莫须有的功能?你有没有为了获得流量虚构夸大重组一些故事?你有没有为了提拔给领导送出虚伪的赞美?你有没有为了明哲保身违心地同意自己并不赞同的决定?
评价别人或者发感慨都容易,在生活压力面前做到坚守却很难。王老师很令我钦佩,并不是因为她是多么完美的人,而是她能从自己做起,肯于积小善成大德,这正是我们每个人需要做的。为此,我要给她献上真诚的赞美。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5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