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家园】
在菜市场东南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卖木瓜的老婆婆。
地上铺了一块白色的塑料布,品相好的木瓜被整整齐齐的排在前面。那些长得有些怪异的,则散散的放在后面。
见我低头端详,她热情地推荐起自己的木瓜。
“囡,你闻闻,可香了!拿一个放在床头,一屋子的香气,好闻不说,还能睡得好!要是不嫌麻烦,回家切成丝晒干,到冬天时候泡脚,活血化瘀,好的很勒。”
木瓜的清香和老婆婆的热情,让人没法拒绝。
随手拿了几个装在袋子里,通体橙黄的木瓜,看上去其实挺有食欲的。不过北方的木瓜多是涩涩的,也有人把它切成薄片,用蜂蜜腌制食用。
我沉迷的,是它那清新温柔又带有一丝甜味儿的香气。
先生老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木瓜树。
那一年春天回去的时候,庭院里的梨花半谢,疏疏如残雪。嫩绿的叶片点缀其间,尽情展示生命的鲜活。
桃花开的正盛,千朵万朵压枝低。孩子们在树下嬉戏追逐,风吹过,浅红的花瓣飘落在孩子们的身上,人面桃花相映红。
庭院的南边也有一棵树的花开了,淡淡的,不起眼,细看还有点丑。
先生说,这是木瓜开的花。
哦,这就是木瓜树呀,种在院子里有四五年了,细瘦伶仃,听说结的果子又大又密能把树枝给压折。
看着这细细的枝桠,我实在无法想象木瓜成熟时的盛景。
先生说那还不简单,等木瓜结果的时候,找机会回来看看就行了。
这样的机会并不好找,每次回去都是匆匆而返,院子也是邻居大婶在帮忙照看。
总是在银杏叶落的时候,木瓜熟了,邻居大婶儿会托人我们捎来一口袋木瓜。还说,有些自己脱落了,或被鸟啄了的就扔了。
每次都欣喜地把这些木瓜放在床头,放在车里,放在书案上。
还会特意凑到它面前,深吸一口气,让那淳淳的香味扑满每一个毛孔,流过每一寸肌肤, 洗涤每一个念头。
这是一种令人安心的香气,老家那颗瘦瘦的木瓜树上结出的香气。
如今隔壁的大婶去了外地女儿家,春天的梨白桃红,秋天的银杏木瓜,都在那个院子里生长着,寂寞着。
忽然想起诗经中《国风·卫风·木瓜》的片段。
投我以木瓜,
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永以为好也!我却不知道何时能与老家的木瓜树有更多的交集,更深的联结。
或者再过几年,再老一点的时候,也可以回去住住,于那个大大空空的院落里,等花开花落,看春去秋来,守满院清香。
一本书,一杯茶,与君细数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