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清华大学上积极心理学的课程。每天早上6点多就起床,然后挤地铁,一路站到五道口地铁站。
其实我不用起那么早,7点起床也能赶得上。有一天我差点迟到,这个事情我无法容忍,马上改了起床时间。宁可早到一个小时,也不能迟到,我必须严格要求自己。后来的几天我确实也做到了。
我们的课程每天排的满满的,特别充实,老师们都是清华非常优秀的老师,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上课的时候我聚精会神地听讲、提问,真的体会到了求知的乐趣。
中午我们有两个小时吃饭加休息时间,下午五点放学,我要赶紧坐地铁回住的地方。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要完成工作任务,还有运动、英语和写作任务。每天运动一万步,我已经坚持了一年半,这几天走路很多,不费什么力气就完成了。
写作和英语,我和别人打赌了,如果完不成我得付出金钱损失的代价。这样的损失厌恶我也不允许它发生,所以我都尽力完成。
可是,由于劳累,我无法专注地完成。学英语的时候,总是走神,我要花费心理能量把注意力拉回来。写作的时候,我也无法专注,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写的不够好。
勉强完成任务后,我开心不起来,甚至很焦虑,我对自己做的事情不满意。
积极心理学的知识告诉我,要学会感恩。
事实上,我很容易做到感恩别人,却无法感恩自己。
我看着自己英语学习的星标打分,几乎都是一颗星或者两颗星,说明我根本没有全心投入。
我看着自己写的文字,非常不喜欢,觉得写的是啥玩意儿啊,难看死了。
我没有办法肯定自己。
我想:明明我可以做的更好,为什么却做的这么差劲?
那天聚餐的时候,曾光老师说我:“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当时觉得他不愧是心理学专业的,一下子看透了我的内心。
在我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除非我成绩好,才能得到肯定和赞许。如果我成绩不好,我得到的是全面否定。为了获得肯定,我大脑里的弦一直是紧绷的。我特别害怕失败,因为失败对我来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在这种单一评价标准的影响下,“获得成就”被我排在了人生的第一价值选择中。
我们做优势测评的时候,当我看到自己测出了“善良”这个选项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抗拒的。我想,善良也是一种优势?骗谁呢!像我这种一心求赢的人,我一定要碾压别人才行!我不要善良,我要聪明!
我一直试图掌控我的生活,可总是有心无力。我觉得,我就是笼子里那只被电击的狗,陷入了习得性无助。
我有一个习惯:不停地对以前的生活进行反刍、分析,然后得出“我不够尽力”结论。
“如果当时我再用心一点就好了。”
“成绩不好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尽力啊。”
“那会我怎么那么傻啊,怎么那么懒啊?”
“为何不全力发挥?我就是太敷衍了。”
我把自己的失败经历,都归结成自身原因。这就是悲观者的特征。
我总觉得,如果再努力一点,再用心一点,我就可以做的更好。
在我的潜意识里,存在着一种妄念:本来我可以掌控一切,但我没做到。没做到就说明自己没有尽全力,应该批评,以防后患。
什么算得上是尽了全力呢?
“完美的我”认为:必须要时刻保持饱满的热情,昂扬的斗志,100%的做事效率。但凡出一点偏差,那就是没尽全力。
我对“是否尽全力”有着一种执念,也许这种执念根本就是错误的。
在我情绪稳定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我做事效率高,学习速度快。这是尽了全力。
可是在我悲伤难过的时候,我支撑着自己去做事,也许做的不是那么完美。这难道不是尽了全力吗?
一个人在吃饱饭的时候,他可以全力投入工作、学习。
一个人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你还要求他全神贯注地投入,这是不是违背了人性?
我必须认清一个事实:不管我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我都在既定的条件下尽了全力。
我不能用状态好的时候去衡量状态不好的时候。
我也不能拿别人来跟我比,因为别人没有和我处在同样的条件下。条件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如果我在悲伤难过的时候还坚持去做事情,有人说我没有尽全力,我是相当委屈的。因为我在那样的状态下,已经尽我所能了。
内心里“完美的我”一直在批判“现实的我”不够尽力,不够用心,所以“现实的我”是非常委屈和压抑的。
“完美的我”看不到“现实的我”所付出的努力,只会不停地责备、打击。
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关于“象与骑象人”的心理比喻非常生动。
大象一直在往前走。不管是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还是晴空万里惠风和畅,大象都没有放弃,它努力地往前冲。
骑象人高高在上,举着鞭子,命令大象:别给我停下来,你得全程保持高速,否则我抽死你!
大象能心甘情愿配合吗?
一个开车的人,他在畅通无阻的高速上,可以开到120码的速度。
可如果他在泥泞不堪,而且堵车的路况下,你还让他开到120码,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一个人能掌控的因素是有限的,我必须意识到这一点。
有句话说的好:求你赐给我平静的心,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赐给我勇气,去做我能改变的事;并赐予我智慧,去分辨这两者的不同。
那个你到底是谁,我也不晓得,就当是造物主吧!
我们不是神,我们不是全能的。
就算是神,也掌控不了世间的一切。比如大地震发生了那么多次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神出来控制一下。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求自己掌控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