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幽班,是轩辕国最古老的执掌兵权的家族之一,传说在很久以前,幽班一族的始祖幽班玄为了使幽班一族得到来自地府的轮回力量,用次子的强大灵力作为筹码,达成了目的,自此以后,幽班族的次子在一定年龄都要被强行剥夺灵力,用来给地府还债。也就是终身不可契约妖兽,除非长子逝世否则命运就几乎荒废了。
“是个男孩,小宇,你有个弟弟啦。”一个侍女抱着一个婴儿从回廊那边走来,一个5岁的小男孩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玩的蛐蛐,小跑过来。侍女慢慢蹲下来,好让他看个仔细,这个婴儿似乎比其他新生儿都要瘦小,但看起来还是很可爱。
“玲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呀。”
“老爷给他起名叫冥,幽班冥。”
幽班冥小的时候,经常生病,身体弱的不行,生在武将世家,这种体质可是把大家愁坏了。幽班宇也每天都很担心,怕这个弟弟会突然离开自己。好在幽班冥长大以后,身体明显强壮了起来,已经和同龄的孩子看不出什么差别了,但还是很瘦。
12岁时,幽班冥认识了玄安策,他们经常一起坐在屋顶上聊天。
“哎,听说你们幽班一族会一种法阵,可以使人失去所有能力,是真的吗?”
“啊?没有听说过耶,家里也没有人提过这种东西。”
“呐,我是在这本《咒法记》看到的,上面说这属于一种诅咒法阵,属于幽班族。”
“啥啊,没有这种东西的,这种江湖杂书不要乱看。”
“呃,这不算杂书吧……”
偶然的一天,幽班冥正在后院,突然看到一只小犼走过来,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嘿,你是想和我契约吗?”小犼点了点头,让后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幽班冥俯下身,把自己的手搭在它的爪子上,一道光把小犼托了起来,契约成功。
“冥,你在干什么?”幽班冥的父亲幽班渊突然走过来,“父亲……我……我刚刚契约了一只妖兽,因为我看哥哥也契约了一只白虎。”幽班冥说。
“不行,你现在不可以契约妖兽,快点解约。”
“为什么?!哥哥10岁就契约妖兽了!”
“没有为什么,解约。”
“可是……”幽班冥还想再反驳什么,可是父亲一脸严肃,还带着些许怒意。“好……好的。”幽班冥把怀里的小犼轻轻地放在地上,小犼拼命的摇头,嗷嗷乱叫,契约解除。
“好了,回去吧,以后不要随便契约妖兽。”
“是……父亲。”
那只小犼泪眼汪汪地看着幽班冥越走越远,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幽班冥回到房间里,一点精神都没有,连玄安策都契约妖兽了,自己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他低着头坐在床上,自己每天习武,学习兵法都很刻苦啊,到底是哪里让父亲觉的不满意呢?哥哥已经成为轩辕国最年轻的青天将军了,最近也没有来看他了,好烦啊。
因为在抗击西边身毒人进犯的战争中战绩辉煌,并亲斩了身毒大将,刚从北寅加入妖兵部队的幽班宇被皇帝提拔为四方将军中的青天将军,正二品。哥哥凯旋归来,又成为了家里的焦点,幽班冥在家里似乎成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这让好胜的幽班冥非常难受,他受不了活在别人光环的阴影里。幽班冥的妹妹幽班叶很理解二哥的心情,但她一个女孩不好干涉家族上的事情,也无可奈何。
一天晚上,幽班冥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要去阁楼上放东西,突然看到幽班宇迎面走来。幽班冥鼓足勇气,大声说道:“哥哥!”幽班宇一愣,问:“啊,小冥,怎么了?”幽班冥压低了声音,说:“哥哥,为什么父亲一直不让我契约妖兽呢?玄安策已经在准备北寅的考试了,我……我也想像你一样成为将军……”幽班宇的目光暗淡了下来,但随即又抬起了头:“没关系,也许父亲认为你还没有遇到真正能完美配合你的妖兽,这个急不得,我的白虎阿斑,当时也是由父亲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你要明白……”他顿了一下。
“明白什么?”
“你要明白,即使没有妖兽,也可以成为伟大的妖兵将军,因为妖兽不是北寅判断士兵实力的主要标准。”
“啊,是这样吗……”幽班冥有些失望,失落地走开了,幽班宇望着他的背影,觉的很对不起弟弟,刚刚自己对他撒了谎,可是那种事情,怎么说出来好呢?
“小冥,你跟我来一下。”这时幽班冥正在房间里研究兵法,突然看见哥哥推门进来,便站起来:“哥哥?有什么事吗?”“你先跟我来。”说完便往外面走去,幽班冥只好赶紧追上去,“到底有什么事啊?”幽班宇没有回答他,只是走的越来越快,穿过了回廊和庭院,“这……这不是去堂屋的路吗?是发生了什么吗?”幽班宇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堂屋门口,里边的阵势把幽班冥吓了一身冷汗:幽班宗系所有的父系亲戚全都在那里,都穿上了仪式用的衣服,父亲则一席深色衣服,不苟言笑地站在两排人中间,后面的桌子上供的是幽班族的传家宝——幽班阎罗石。幽班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哥哥在后面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示意他往父亲跟前走,幽班冥僵硬地往前走去,幽班渊拿起一个瓷碟,里面好像装有朱砂一类的东西,幽班宇看到后,从门口朝里面走来,抽出一把匕首,幽班冥一惊,但他只是用刀锋从自己手上取了一点血而已,幽班冥现在浑身战栗,父亲把血和朱砂混在一起,用笔一点点调和。
“跪下。”父亲突然说道,幽班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却顺从地跪在冰冷的石砖地上,父亲解开他的衣服,露出后背,幽班冥顿时感到一股寒气冲进了身体。刹那,羊毫笔酥痒的触感在后背蔓延开来,“符咒!!!”幽班冥的心里这样呐喊着,“呜…咳咳…咳…”他感到突然的疼痛,全身痛的似乎要裂开,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涌出,骨头仿佛在颤抖,在融化。幽班冥两手撑地,血不受控制的吐出来,他痛苦的抬起头,余光看见哥哥冷漠地站在一旁,平静的目光就像一把剑,深深地刺痛了幽班冥的心。他终于知道玄安策所说的法阵是什么了,知道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他契约妖兽,他全明白了。笔锋转动,柔软的笔毛这时却像一把利刃,一点点地切割着他的身体,朱砂凝固的地方就像被火炙烤一般疼痛。幽班冥受不了了,他想反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父亲掐住了他的后颈,窒息感迫使他又跪下去,血从嘴里不断流淌,流在地上,四处弥漫着血腥味。他能感觉到背上也在流血,他已经痛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只想赶快结束,结束这漫长的酷刑,逃离这里。
终于,随着瓷碟和笔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一切都结束了,幽班冥的神志已经模糊不清了,身上沾满鲜血,正在一点点凝固,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昏了过去。
第二天,幽班冥虚弱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背上已经被人仔细地缠上了纱布,旁边是一个盆子,里面满是血水,一条毛巾搭在上面,他想动一下,可是因为却疼痛而停住了。昨天仿佛是梦境一般,幽班冥叹了口气。
门开了,是叔叔幽班涯,“啊,小冥,醒啦。”“叔叔……”幽班冥抬起头,但随即又低了下去,“怎么样,好些了吗?要喝点白粥吗?”幽班涯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幽班冥的床头,“叔叔,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幽班冥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他知道这样很丢脸,但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幽班涯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他的头,说:“冥,其实叔小时候也被你爷爷在背上画过符…”幽班冥吃惊地抬起头,“当时我跟你一样,心里很难受,但是后来慢慢就好了。”“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我们这么痛苦?”幽班涯想了想说:“冥,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是幽班次子的义务,而且……永远不要恨你的父亲和兄长。”幽班冥突然有些激动:“幽班宇?我……我现在恨不得……”门突然开了,幽班宇在门口,“小冥,你……还好吗?”他走过去,想像以前那样揉揉他的头发,“别碰我!!”幽班冥暴怒地吼道,“呜……”因为激动,剧痛铺天盖地般袭来,一摊血从嘴里呕了出来,“宇,你先出去吧。”幽班涯低着头说,幽班宇看到倒在床上满嘴是血的弟弟,但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出去了。
幽班冥大口喘着气,望着窗外,他好像又看见了那只犼,从屋顶上飞过去,那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