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从秋高气爽的北方老家奔赴依旧水深火热的南方学校,无数个口不应心的自我慰藉还是挡不住心理上,身体上的如实抗拒,就这样辗转,疲累,沉睡然后醒来,似乎一切正在步入正轨。傍晚时分,这个季节一向吝啬的风忽然慷慨起来,带着藏匿在床底的一张报纸一同腾跃了起来。
那是张两年前的报纸,发黄的纸张还带点些许霉味,提起一角我认出了那是期我亲自排版送去的刊印的报纸。当我还在某文学社团,喝喝茶,写写字,与社团的朋友们聊聊天,听听赞美,不自觉也写了不少文章,然后投校报,发期刊,文章不论长短讲究词藻,内容无关大局但求不同。仔细看来,倒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心境,再也写不出那样的文字了。人变了,心境变了,那种由内到外的冷漠,像是受控在灵魂深处的手,掐断了对外在新鲜刺激的鲜活感受,扼制了不断追寻的好奇心,攥紧了遮蔽自己的那张面具,然后发现失望的重蹈覆辙之后再对别人敞开心扉,已经很难了。
前两天精心准备的compaign遭受滑铁卢,没有人陪伴,就像纵身跌落到一口荒井,一时错愕,满满的委屈,就这流着泪的牛肉汉堡一起咽到肚子里,拿着剩下的半杯可乐,发疯得抛向天空,任它洒落在我的白衬衫上,那一刻倒是觉得真的很爽。早就明白,人生不是电视剧,不会那么圆满,而眼泪也没那么懂事,该夺眶而出的时候倍感干涸,该坚强撑住的时候又泉涌而出,这时的我反而笑了,淡淡的,路人的眼光算什么,没有人倾诉算什么,辛苦付诸东流算什么,不是还活着,还那样骄傲得活着?
早晨起来,像往常一样木讷得打开手机,看到高中的好朋友说她保研了,真替她高兴,欣喜之余,我回味得说"我精心准备的赛事失败了"。
她说:"怎么可能赢得人不是你,我打他们去。"
我一下子笑了,仿佛昨天的事就这样随着笑声一起消亡殆尽了,是啊,一个人的时间长了就会渐渐忘了,忘了自己该怎么哭,该怎么笑,该怎样忘记烦恼,要怎么重拾微笑。我走下床,打开桌子上的英文鸡汤,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写着:"life is a do-it-yourself project."(生活是一项为自己打造的工程)。是啊,大道理犹如鸡汤,不喝会觉得亏,喝太多又会觉得腻,心灵的空虚需要温和的进补,而操之过急会不会急火攻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之,这一碗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