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何为黑天鹅事件?
正如书中所定义的,黑天鹅具有意外性,即它在通常的预期之外;它会产生极端影响;虽然具有意外性,但是人的本性促使我们在事后为它的发生编造理由,并且使它变的可解释和可预测这三个条件。在黑天鹅的世界里,你不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更有意义。
二、进一步认识黑天鹅事件
我们的主流教育是基于柏拉图化的教育体系。这个教育体系主要关注那些纯粹而有明确定义的"形式",包括:物体(如三角形),社会概念(如乌托邦),国家等。这些形式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简化和具体化,在帮助我们快速的学习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当这些概念的占据你的思想时,就会忽视其他那些不那么美好的事物,那些更为混乱和不可捉摸的事物。这就使得我们养成不学习规律,而是学习事实,而且只学习事实的习惯。我们不太善于认识到我们的超规律(规律的规律),蔑视抽象的东西;习惯于学习精确的东西,而不是从总体上把握。
我们的世界不仅仅是有由我们常见的变化可预测的平常事物构成,同时还包括极端、位置和非常不可能发生的(以我们现有的知识而言非常不可能发生的)事物构成。由于现有教育体系的特点(只关注已知和重复发生的事物上),虽然我们取得了知识上的进步和成长,但是未来仍然会越来越不可预测,因为现实生活中并不是以柏拉图化的简化结构为基础的。
柏拉图化会造成复杂性的降低,我们对周围世界的任何简化都可能产生爆炸性后果,因为它不考虑不确定性的来源(位于柏拉图边界中),从而使得我们错误地理解世界的构成。我们(以及历史学家)喜欢相信那些我们能够预测的小的逐步演进(我称之为量变),然而历史和社会不是缓慢爬行的,而是一步步地跳跃(我称之为质变)。它们从一个断层跃上另一个断层,期间极少有波折。你看到的只是结果,却看不到导致历史事件发生的幕后原因,而这些原因却恰恰是历史发展的助推器。
在现实的世界中,同时存在着平均斯坦和极端斯坦两种情况的。理想的平均斯坦,特定时间的单独影响很小,只有群体影响才打,平均斯坦的最高法则:当你的样本量足够大时,任何个体都不会对整体产生重大影响。最大的观察值虽然令人吃惊,但对整体而言最终微不足道。如果你生活在平均斯坦中,你可以坦然接受你的测量结果,你还可以坦然接受从数据获得知识。平均斯坦的随机现象中,是不可能获得黑天鹅这样的意外的,整体由观察结果决定。在这个领域里,我们受到的柏拉图式的教育足够有经验和有效果。
在极端斯坦中,个体能够对整体产生不成比例的影响。它更可能存在于现代世界,在这里整体取决于少数极端事件,意外事件占据统治地位,你需要花很长时间了解情况,并且很难从过去的信息中做出预测,因为整个历史的发展是跳跃式的。在这个世界里,你总是会对你从数据中获得知识表示怀疑,你获得知识增加的很慢,并且与数据的增加不成比例。对于极端斯坦的领域,我们受到的柏拉图式的教育就很难应付,或者说,一定程度上,我们都是黑天鹅盲。
三、解析黑天鹅盲
黑天鹅盲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我们对待知识的方式。它体现在:
1)我们喜欢在逻辑上从特定的个例推演出概括性的结论,从已知的事情去推断未知的事情,并且把推断的结果当成真实要发生的事情。以火鸡事例为例,随着友好喂食次数的增加,它的信心增加了,并且推断未来也是这样的安全,但是实际上它距离被屠杀的危险却越来越近了。我们就是那只火鸡,而屠宰者的屠杀行为才是事情的真正面目。有时间某件事情1000天的历史不会告诉你第1001天的任何信息,这正是我们常用的归纳法真正令人不安的地方。(或许发生这种事情的情况并不多,但是发生却足以致命)
2)我们总是混淆语言间的微小的逻辑错误,比如混淆“没有证据表明会发生大事”与“证据表明不会发生大事”;混淆“保守主义通常很愚昧”与“愚昧的人通常很保守”;混淆“无证据表明母乳的优势”与“证据表明母乳无优势”。其结果就是,我们总是犯傲慢的医生类似的错误——把母乳看做是某种低级东西,在实验室中复制,使得很多没有得到母乳喂养的人,面临更高的健康问题。
3)我们的行为反应、思维模式和直觉取决于事件的背景(进化心理学家称之为领域),比如,我们在教室这个领域能够理解某个道理,但是换到生活中这个领域却突然无法理解了。并且这种领域特殊性表现是双向的:也就是说,存在有些问题我们能够在实际应用中理解,却不能在课本中理解。
4)我们天生习惯寻找证据,并且喜欢寻找能够证明我们的理论以及我们对世界的理解是正确的例子(即证实性证据)。比如数学家会通过指出那些数学生效的例子而不是不起效果的例子来证明数学的有用性。但是这种证明并一定是正确的——比如我没看见他杀人不能证明他是无辜的。
5)我们习惯过度解释,偏好简洁的故事,而不是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说,我们在观察到一系列事实时,总是不由自主的编造理由和强加一种逻辑关系。这种错误一定程度上是我们的神经和机体物质的造成的,我们对这种解释行为缺乏控制。其带来的好处是利于记忆,正如柯尔莫哥洛夫复杂性所讲:信息越具有随机性,事物就越复杂,因而越难以概括;你越概括,让事物越有条理,随机性就越低。但是这种简化却带来了大量的弊端:1)我们的简化行为使我们以为世界的随机性比实际小,从而产生黑天鹅现象;2)导致对可能性的错误估计。对于好的侦探小说,如果让每个受试者去估计凶手的可能性,所有人的百分比可能超过100%;3)使得历史事后看上去比实际上更可能解释。我们会更容易记住那些符合某种叙述的过去事实,而忽略那些看上去在该叙述中扮演因果关系角色的部分。记忆更多是一台自动进行动态更新机器:你记住的是你最后一次记忆的事件,并且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每次重新回忆就会改写一次故事。4)错误的理解逻辑。研究表明,对于特定的事实存在逻辑上一致的多种解释和理论。这表明某件事不显得不合理或许并不足以证明它合理。但是我们经常忽略这一点。5)养成编造一个不错的故事,以满足你寻找原因的胃口的习惯。
6)我们太容易在编造历史理论时忘记已经死去的人,实际上这个问题不仅存在于历史中,还存在于我们在所有领域打造样本并搜集证据的方式中。这使得你所看到的事物与真正的事物之间存在误差,从而导致人们总是对事件的影响作出更为积极或者更为消极的判断。因此不要忙着寻找因果,或许我们根本事情的本来面目。
7)学校知识喜欢将现实生活中的问题简化并设定各种条条框框,这使得你从学校里学到的东西与现实生活中面临的问题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可想而知直接用学校里的知识来直接指导现实。
分析以上我们对待知识方式中的各种问题,其实质就是一个问题:我们天生容易看到美化的东西和柏拉图式的简化东西,而忽视掉太多其他的东西。
它解释了我们看不见黑天鹅现象的原因:我们为已经发生的事担忧,而不是为那些可能发生却实际上没有发生的事情;他解释了我们进行柏拉图化(即将事情分类和简化)的原因:我们喜欢已知的模式和有条理的知识,达到了对现实视而不见的地步;它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归纳问题上犯错,为什么我们要证实,为什么那些在学校“学习”优秀的人容易被各种条条框框圈住。
我们在拥有的知识方面非常自大,确实,知识在增长,但它也增加了疑惑、无知和自负。这些信息的增加并没有增加预测的准确性(说明有用的信息夹杂在大量的无用信息之中),仅仅增加了他们对预测的信心而已。
或许,我们天生肤浅,却浑然不自知!
黑天鹅盲,还来源于预测过程本身,而不是来自于我们自己,因为它太复杂了。
科学发现的经典模型通常有以下几种:
1)你寻找你知道的东西,结果却发现了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说,你发现了你之前并没有要寻找的东西,而它却改变了一切。
2)寻找证据的人没有找到,最终被称为发现者的人却并不是寻找证据的人。
3)预测者通常无法预见这种由意外发现带来的巨变,而且事物的渐变也比预测者的预计要慢。
整个科学发现并不是,我们想要发现什么最后就按照我们的预测就发现了什么,而是遵循这样的逻辑:工具带来意外发现,而意外发现又带来其他的意外发现——知识不是来自那些为了证实理论而设计的工具,而是相反。
正如哲学家波普尔所说,为了预测,你需要预测技术创新,而它从根本上是不可预测的。
是的,未来根本就无法预测!
四、面对黑天鹅,我们何去何从?
但是一个以承认无知而不是承认有知的社会是一个最完美的世界吗?人们需要被知识蒙蔽。我们天生就要追随那些有能力把人聚在一起的领导者,因为身处集体当中的优势能够战胜孤军奋战的劣势,绑在一起走向错误的方向比独自走向正确的方向更有利。
我们必须把人类看成人类,我们不可能不去做判断,人类只是比其他动物高级一点点,但远远无法与理想中的能够吸收哲学思想并相应改变行为的奥林匹克人相比。
在小问题上,我们需要保持人性!接受人类存在认知自大这一事实,并不要为此羞愧;不要试图总是不做判断,生活中离不开观点;不要试图避免预测,不要求你不再犯傻,但是要在正确的地方犯傻;避免对大范围有害预测的依赖,你要做出你自己的预测;学会根据观点可能造成的损害而不是好听的程度来辨别它们。
在重大问题上,我们需要:
1)策略要么极度保守要么极端冒险,而不是一般的保守或一般冒险。比如把85%~90%的财富投入到极为安全的投资工具(比如国债),而把10%~15%的财富投入到极具投机性的赌博中。用尽可能多的财富杠杆,把生活中美好的偶遇最大化。
2)你可以利用预测问题和认知自大。比如:a、区分正面意外和负面意外。即区分在不可预测时从事哪些事有害,从事哪些事对我们极为有利。在你只有非常有限的损失的时候,你必须主动出击,大胆投机,甚至“失去理智”;b、不要狭隘。不要在每天早上寻找特定的东西,而要努力工作,并让意外进入你的生活。你需要做的是,把精力放在做准备而不是预测上。c、抓住一切机会,或者任何像机会的东西。正面黑天鹅现象有一个前提:你必须把自己置于它的影响之下。在互联网时代,住在郊区的人也能够与外界有不错的交流,但是他们会失去这种正面的不确定性来源。去参加聚会吧;d、对政府精确计划的副作用保持警惕。总之,做决策时,你需要了解事件的影响(这是你可能知道的),不需要了解事件的可能性(这是你不知道的)
是的,我们是人类,本身就具有各种各样的天生局限,即便你总是努力的去消除,但是他总是存在。就好比,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为了逻辑的通顺,刻意的(对,是刻意而不是无意)犯了“偏好简洁的故事,而不是事情的真相”的错误。但是,那又怎样?!
五、后记
最后,我觉得文章的一段话特别漂亮,多读几遍甚至是倒背如流都不为过:
一半的时间里,我是一名超级怀疑主义者;在另外一半时间里,我又坚定不移,固执地相信事物的确定性:当那些被我称为文化市侩的人持轻信态度的时候,我是超级怀疑主义者,当其他人看上去持怀疑态度的时候,我是轻信者。在错误的代价很高的时候,我对证实的事物持怀疑态度,对证伪的事物不持怀疑态度。当我怀疑存在疯狂随机性时,我持怀疑态度;当我认为只存在温和随机性时,我选择相信。
一半时间里我讨厌黑天鹅,另一半时间里我热爱黑天鹅。我喜欢为生活带来细节、正面意外、不必花钱的礼物的随机性。
一半时间里我对自己的事物超级保守,另一半时间里我是超级冒险。我不在意小的失败,而是在意大的终极性失败。我不担心广为人知和耸人听闻的风险,而担心更为险恶的隐藏风险。
一半时间里我是思想者,另一半时间里我是一个理智的实践者。我对学术问题保持理智和务实,对实际问题保持哲学思考。
一半时间里我很肤浅,另一半时间里我想避免肤浅。对于美学我很肤浅,对于风险和汇报我避免肤浅。
蔑视命运,拒绝追赶时间表。只要你愿意,请凌驾于争斗与名利思想之上,而不是之外。
六、关于作者
马智文,现从事制造业工程机械行业,喜欢运动。未来会喜欢阅读和持续学习,其余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