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是个小城,它伫立在寒冷的东北大地上。那里有十字街、东二道街、西二道街、还有小胡同,那里有碾磨房、豆腐店、烧饼铺、粮栈……还有赫赫有名的大泥坑,大家在大泥坑这看热闹、听消息、心安理得的吃着不卫生但便宜的瘟猪肉。
呼兰河城有老爷庙、娘娘庙、跳大神、野台子戏等各种信仰风俗,十分热闹。呼兰河人在此生活,挣扎着、享受着、他们平凡、普通,他们麻木、不仁,他们冷漠、无知,他们对鬼神热情,对现实无奈。
“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冬天一片冬雪,夏天满院蒿草。”那里有作者的后花园,有蝴蝶、蜻蜓、黄瓜、倭瓜……她可以在后花园自己玩儿,也可以在那睡觉,无忧无虑,自由自在。那里有一位和蔼慈祥的老者,是祖父,个子很高,身体健康,眼睛是笑盈盈的,手里喜欢拿着个手杖,嘴上抽着旱烟管,教她背诗,不许她吃过多的年糕,喜欢和这里的孩子们开玩笑。
小说都是生活碎片化的描写,散文化的叙述,没有跌宕起伏,但依旧触动人心。
最令我感到悲凉的是老胡家小团圆媳妇的死亡。十几岁的姑娘,活泼开朗,却在封建迷信的思想下,被毒打,跳大神,洗热水澡烫全身,她的婆婆如此愚昧无知,自以为是的善良令人既痛心又无力。
同样的人间悲剧还有性情古怪的有二伯,他的脸焦黑焦黑,他的头顶雪白雪白。他无知、他无奈、他滑稽、他悲凉。他在呼兰河一无所有,他在呼兰河卑微的生活。
冯歪嘴子是令我欣慰的,他打着梆子,半夜半夜的打,一夜一夜的打。他贫穷,他的家很冷,就像露天一样,但是他一直向上,勤劳,坚韧,可是命运却不好生待他。妻子离世,留下两个幼儿,他依旧没有消极厌世,他坚持着,挣扎着,他的孩子最后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生命向上的姿态一直都在。正如结尾:“微微一咧嘴笑,那小白牙就露出来了。”
生命无常,生命绵长。比如呼兰河的岁月,呼兰河的大地,每一位生者,每一位死者,无知落后的东邻四舍,冷漠封建的围观者,看热闹的姨婆,听消息的老厨子,后花园的蝴蝶,拉磨的小驴,掉到泥坑里的鸡鸭······
我们都会死去,我们都有漫长岁月,我们怀念,我们追忆。
我记得,我家的院子下雨天时没有红砖的地方就会泥泞,大鹅会在水坑里胡乱扑腾;公鸡在我没睡醒时就开始打鸣,小鸟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散出几束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东家的小子因为偷吃了五块奶油冰棍被拿着鸡毛掸子的奶奶追着满院跑;西家的姑娘十岁就开始在家里洗洗涮涮、洗衣做饭;北边的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招呼我去大河边摸鱼。
南边的我那时从来没有想过人世间的悲凉和生命的无常。我在路边发发呆,看看花,想想明天要去姥姥家吃饺子,姥爷一定会给我吃从山东带回来的香油,金黄金黄的,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