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清明,微雨,携三五友朋,至河南焦作云台山游玩。晨起日光甚微,寒风阵阵,砭人脊骨,然空气甚清,四周甚静,倒不枉费早起。众人已聚,便欣然起行。途中林木茂盛,绵延不断,村舍杳杳,安然幽卧于林木溪流之间。历经数时,终于午后到达,下车左右远望,果然翠峰如镞,绵延千里,好似陶翁笔下桃花源是也!酒足饭饱后,趁夕阳未下,即登山赏景。
首访赤红峡。赤红峡最大的特点便在“赤”字上。峡壁全是砖红色的,不浓不淡,青苔点缀其上,有的疏,有的密,又有涓涓细流自上而下,嫣然成一孙悟空之水帘洞。峡路笔走龙蛇,上下纵横,上可观点点山峰,于烟雾缭绕之中,恰似琼楼仙境,下可观清澈流水,或潺潺,或滚滚,如此高山流水之美景,又有鸟儿斜鸣而过,真可谓快哉,快哉!
于是余忆古之游、乐山水者,如陶潜,远离红尘,自建桃源,不是乐山水田园之人又怎可能写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又如太白,仕途之路难行,便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间,漫游名山大川,一路诗酒相伴。如此,才不负青春年华之须臾。
翌日,登云台山。因游人甚众,便先游小峡谷、猕猴谷。谷者,地势甚低,加之山山相隔,即为峡。谷风沿峡而流,时大时小,日光远隔,故觉寒意弥漫。与赤红峡相较,此处植被甚多,绿意盎然,又偶有猕猴上窜下跳,竟不畏人。倘与赤红峡并提,实可借怡红公子的“怡红快绿”也!
将近中午,始登云台。此登,实不可与古人之登山比也,乘车半时有余,一路兜兜转转,至半山腰,方开始徒步爬行。途中转游玻璃栈道,玻璃栈道者,为开山者沿断崖悬空修建,站其上,有飘然独立之感,脚下似无依凭之物,故胆怯者不敢低头俯视。然平然而望,无限群峰、绿林房舍悉堆眼底,确如杜少陵之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从玻璃栈道下,众人已精疲力尽,加之日色渐晚,便返途归来。此行遗憾者有二,其一未登云台山最高峰,其二未观顶上日出。
于是余忆安石之游褒禅山,亦未尽兴,后亦悔之。然人生于世,未必事事如意,遗憾之感亦如月缺月圆。苏翁说的好:此事古难全。既自古难全,便不强求,随遇而安即可。此余之所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