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那些有趣的人——“问题学生”宰我

     孔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在“孔门七十二贤”之上,更有“孔门十哲”。也就是班级前十名。让我们来看一下光荣榜,他们是:

颜回、闵子骞、冉耕、冉有、冉雍、子贡、子路、宰我、子游、子夏。

      看到这个名单的第一眼,就被宰我这名字辣了眼睛。宰我,翻译过来就是——杀我。其实他原名叫宰予,字子我,有人也称他叫宰予。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想的,给娃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然而,当你班上有宰我这样的一个学生,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很想成全他,把他给宰了!

     宰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让我们来看看《论语》中他的表现:

你开心就好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   

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汝安乎?”   

曰:“安。” 

“汝安则为之。”

       《周礼》规定,父母去世需要守丧三年。

       宰我对孔子说,三年的守孝期太长了,不能出去玩,不能听歌,也不能弹曲子,我看不用三年,一年就差不多可以了吧。

     孔子问,你良心不会疼吗?你小子心安吗?

     宰我说:“心安啊!”

     孔子:“你开心就好……”

      宰我出去后,孔子还愤愤不平地对其他学生说:“宰我这个家伙,太不仁了!”

   (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


花样招怼

      然而宰我惹老师生气的还不止这一次。

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     

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有一次宰我问孔子:“老师,(假如有人骗你)说有个人不小心掉到井里头去了,作为一个有仁德的君子,您会跳下井去救人吗?”

      孔子说:“我干吗要跳进去啊?君子可以到井边去救嘛!你在逗我是吧,你以为我傻啊?”

      其实宰我这个问题很刁钻,没法回答,因为跳下去是愚蠢,不跳就是虚伪。所以孔子想说的潜台词其实是:

宰了我也要白天睡觉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

      有一次,宰我竟然在白天上课时睡觉,孔子终于忍不住骂人了,“你就是块烂木头,想雕都没法雕,简直烂泥扶不上墙!对你,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呢?”

       “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我们非常熟悉,其实后面还有半句那就是“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可能是觉得孔夫子这句话说得太重了吧,所以后半句一直被人们选择性忽略。还好“粪土”在古时是脏土、腐土的意思,要不然按照今天的意思解释,孔子上课爆粗口恐怕年终考评时师德是要被一票否决的吧。

     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说有人把“宰予昼寝”解释为——宰了我也要大白天睡觉!倒也很有意思,有那么几分贴切。

被踢下车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

      孔子周游列国时,有一次路过商朝的故都朝歌,因商纣王曾经在这里荒淫无道以至于亡国,大家都觉得这个地方是个不祥之地,好学生颜回不愿意在这里留宿,其他学生也纷纷掩目不想看这个地方,只有宰我自顾自地扭头看了过去,结果被性格暴躁的子路一脚踹下了车。


     从以上种种表现来看,宰我毫无疑问是个“问题学生”了。然而,让我们不解的是,如此欠揍的宰予为什么最终竟然还名列“孔门十哲”呢?

能言善辩

《论语.先进》:“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这就是著名的“孔门十哲”。

     由此可见,宰我是以言语见长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能言善辩。他思想活跃,好学深思,善于提问。《史记》中说他“利口辩辞”,孔子后来也承认他是“言语”方面的高材生。

      有一次宰我去齐国出差,当时齐景公的宠臣梁丘据被毒蛇咬伤,后来痊愈了,出来与宾客们会面。但是一些拍马屁的人依然借此机会争相进献药方。宰予在一旁看到冷冷地讽刺了一句:“药方是用来治病的,如今大人的病已经好了,你们此时献药方,是希望人家再被毒蛇咬伤一次吗?”

     众人一阵沉默,气氛陷入迷之尴尬。

       对于这件事,还真想给宰我点个赞,怼得漂亮!

      有关宰我的结局,史料没有明确的记载,而且有很多矛盾之处。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里面记载,宰予后来当了临淄大夫,又说他参与田常作乱而被杀。然而现在不少人认为作乱被杀的并非这个宰我,而是阚止。(他的字也是子我)

      后世对宰我这个人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孟子》里面说,“宰我、子贡、有若智足以知圣人”。

唐开元二十七年,宰予被追封为“齐侯”。

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又加封“临淄公”。

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再进封为“齐公”。

明嘉靖九年改称为“先贤宰予”。

在博客上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可以作为文章的结尾:

颜回那样的圣人,我是做不到的,像子路这样快意恩仇,我也没那个种。还是就像宰我吧,实在觉得我窝窝囊囊不像样,就宰了我吧。

古人很可爱,历史很有趣。让我们一起来学(ba)习(gua)语文课上那些来不及讲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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