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4日17:11:57

    读《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

自然总是一个人最初的起点和最终的归宿，当然前者也许并没有那么明显，包括我们所谓的那些自然的秉性似乎也在社会的变迁中被隐藏了起来，但后者却是大抵上确证无误的。

事实上关于自然的思索自我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了，尽管并没有什么深邃的思想和意见，但毫无疑问至少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以为真正的幸福理应是贴近自然的生活，但如今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改变，亦或者说是表述上理应做出些改变，幸福的生活，也许应该是取决于在何种程度上去遵循自然的秉性去生活。如此就不得不将幸福与快乐区分开来，或者说与那些建立在单纯享乐上面的快乐区分开来。我时常将幸福本身视为一个十足高尚的概念，正如我一向如此看待爱情一样。但自然本身却并不是脱离实际的，脱离实际的永远只是概念和人，但作为自然的自然和作为人的人本身却是如此清晰而真实的存在。

我回想我这一路的风景，回想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从贴近自然的生活步入所谓的尘世的，我想到那些让我心悸和忐忑的时光，无一不伴随着环境的改变，更准确的来说，是对自然的远离。而同样远去的还有我那些纯粹的向往和清澈的目光。而此刻我身处在北京，远离了故乡的山水，我那些我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自由的天性便如此越发地被压抑着，而我也深知我这满身的疲惫和欲望若不消退，我也许是无从找寻幸福的。当然我无意给这样的一段时光打上悲剧的氛围，事实上我过去常常如此，可当我发现生命中的变化和失去是如此的频繁而自然的时候，我也就渐渐平静下来，尽管这样的平静表象下面仍然是自欺欺人般的心境，但并不影响我如今能够更加从容地应对这些生命中突然的变化，并去逐渐接受这平凡而长期无趣枯燥的人生。过去我以为这样的意识正是幸福的发端，如今我仍然这样认为。

不管一个人如何去想，哪怕目的永远只是个体的幸福，或者更进一步说，是自身的幸福。但至少，我如今发觉，一个人对此的思考是永远无法绕开普遍幸福这个话题的。尽管我过去对于那些各色的社会事实都携以漠视的态度，可只要自己如此去想了，去思考了，就总会面对着普遍化的问题，我认为一方面是个体无法承受的孤独，另一方面是一个人不可避免的与社会的交涉。后者在如今看来似乎是很容易理解的，因为一个原始人，或者说卢梭所谓的自然人是不可能产生幸福的概念的，他们对幸福的追逐和实现永远是无意识的，而拥有这样的概念并借此发挥永远只是文明人的特权和悲剧，尽管我或许并不能纯然赞同这样的看法，但这无疑是与自然之自然向违背的。事实上我们时常如此，我们思考幸福，思考美，思考爱情，我们迫不及待的确定一个名称，再给这样一个名称赋予各种各样的概念内涵，其中不乏相互矛盾的概念，以至于产生了歧义，进而产生分歧。而在我看来这样的区分是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至少在原始上只是人们相互为难的工具。但我同样承认这样的区分是有意义的，在脱离了原始的意义上来讲的话。

意义具有客观的效应，却往往沦为自欺的证明。社会在将我们的自然秉性隐藏的同时，也逐渐叫人迷失，当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必然的联系，而只不过都是社会发展所带来的种种表现或者说表象而已。我们总是需要理清概念背后的真实含义和意义，以为理性留出足够的空间，再借此引导我们走向明智的生活。我们也许早已经无法厘清是哪些不智慧的人将那些单纯名称强加上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内涵，并使其逐渐脱离其原始的含义。事实上这样的做法也毫无意义，一个死了的人是无法定罪的，我向来如此认为，当然我并不鄙视那些囿于名声好恶的人，有些人总要被歌颂，正如有些人总要被厌恶，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向的现世，以及那些我们身后的时光。在这里同样能够体现出来，人们总是习惯于相互为难，并借此赋予自己的人生以深厚的意义。

所以我时常以为，大众或者说绝大多数人是如此的浅薄——当然我同样自知是这芸芸大众中的一员：盲目、感性、无知——他们的想法也许很复杂，可灵魂却一眼便能够看穿。然而幸福本身却也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概念，也许我们真的只需要遵循我们的自然本性便可以获得，尽管在文明日盛的今天，这样的回归是苍白而无力的，但正如我们探寻那些名称背后的真理性认识一般，这样的尝试却是有意义的，尽管我对此并不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过去时常想象我面对死亡的情形，但不论如何设想，理性告诉我真实的死亡本身离我是如此的遥远，而我终究只能陷入苦恼而无法自拔，而若是要我将那些意外一一设想为经历，那这样的结果反倒是除了整日的惶恐之外别无所获了。而说到底我对于活着还是死去的意义也并未弄得清楚，却不止一次地陷入了对无限的死亡的恐惧之中，却实在不该。人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又充满了向往。无限领域的死亡应当算是生命中最大的神秘了，如此说来，死亡倒像是一种目的，而不是归宿了，如果恐惧和向往之间有着什么必然联系的话，但我对此并没有什么答案，也无从证明。于是我将我的思索转向了自杀，但我对此只有过浅显的思索和一些并不理智的想法，如果真如加缪所言，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自杀的话，我想我在这一条路上还是有着许多有兴趣而未曾探索之物的，但我并没有相关的思想准备，而这本书里也并未提及自杀的问题，此时也只能搁置了。

但自然和死亡，同样充斥着神秘，而又令人向往，但不同的是，自然的神秘更像是人的想象之物，但自然和死亡究竟何者更加神秘，却不是我能回答的。且就此为止，适可而止未尝不是明智，有些事情总是要留有时间去沉淀，才能给出恰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