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王然一直是这样,吃着纯天然绿色食品,享受着没有污染的空气。不过他若稍有些不同常人的行为举止,那黄郎中便拿出有如筷子般的银针,再多来那么几下子。有时候他真觉得这就是地狱,自己是来赎罪的。
钱宝和多多有时会来看看王然,为他带一些糕点和蜂蜜。铁蛋天天都在身边照顾,时常拿些野物来给王然补补身子。王然倒是还想探听些什么,不过他的信息来源,仅限于身边这三个孩子,得到的答案真是不说也罢。但他终于搞清华老是谁,准备日后有机会见上一面。平淡的日子度日如年,一股暗流,正向钱家庄悄悄地袭来。
(新手村必遭屠,亘古不变,谁可逆天改命?)
落云峰东南二十里外,有一处丹霞山,一到秋天满山的枫叶通红似火,远看像烧红的丹炉又像晚霞余辉,因此得名。不过这么美的地方却有一群山贼盘踞于此,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附近一带的百姓提起丹霞山如谈虎色变。
云霞观本是道家供奉三清的地方,如今被这帮贼人抢去作了聚义厅,又在周围高筑壁垒抵抗官府追剿,煞有雄踞一方的感觉。
齐火,丹霞山二当家,为人獐头鼠目善于算计,读过几年私塾,常出些坏主意,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颇得大当家的赏识。
这一日,他匆匆忙忙的赶回山寨,路过哨卡有人施礼,他理都不理,径直奔向聚义厅。弄得几个平时熟络的贼人都面面相觑,猜测似有大事发生。
今日的聚义厅上正在喝酒庆功,这伙贼人根据密报,刚刚劫杀了一伙客商所得颇丰,上上下下那股子喜庆劲,跟大当家刚刚喜得贵子似的。
齐火迈步走进聚义厅,一名小头目踉跄的走上前来,一手搂着他的肩头一手端着酒碗,道:“二当家来晚了?点罚,罚三碗。”
齐火接过酒碗,推开来人,看着喧嚣的大厅心里又添几分怒意,“都他妈给老子滚!”一声怒吼后,他将手中酒碗摔到了地上,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但是没人离开,大家都明白,平时要不是大当家护着,谁会买他的帐。片刻后,众贼人又是划拳,又是交杯的,闹腾起来。
虎皮交椅坐着一名白脸大汉,这就是丹霞山大当家刘世鹏,别看他长的有几分富态,为人心狠手辣,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与庆云县师爷陈凯是表亲,仗着勾结官府一直为祸乡里。刘世鹏此时的醉意稍醒看了看齐火,遂对下面的人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厅里的一众贼人这才领命,陆续散去。
显然是对齐火刚刚的做法不满,刘世鹏只是自顾自的吃酒,并未理他。
“大当家,方才小的冒失,但却有急事通秉。”
“可是有老三的消息了?”刘世鹏问道。
“我此次下山未曾与三当家接上头,倒是被陈师爷请去了庆云县。”
“他找你何事?”刘世鹏不解。
“县府胡大人托他送来一封密信。”齐火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到底何事?别整这些文绉绉的。”刘世鹏并没有想看信的意思,将信随手放到了一旁。
“胡大人他请咱们丹霞山全部人马到庆云县听令。”
“放屁!老子若不是还给他留些颜面,早去庆云耍耍了。如今还想差使老子,做他的娘的黄粱梦呢。”刘世鹏怒喝道。
“大当家息怒,请容小的把话说完。”齐火连连赔笑继续道:“燕北侯奉命驻守平阳,自开拔起,便以整顿政务、督办粮草为名,沿途清剿匪患、征募兵勇还斩杀了好几个地方官员,魁江一带几个比较大的山寨也被剿灭。大军不出几日便道庆云县,县府胡大人一直冒领军饷私贩军粮,如果这次罪名坐实,怕是性命不保了,倘若我们在庆云一带少了官府的臂助,先不说能不能躲过清剿,便是日后也会麻烦不断啊。”
刘世鹏听到燕北侯亲率大军清剿,这酒又醒了几分,“那让我等去庆云县有个屁用,这丹霞山区区几百喽啰还能对抗大军不成?”
齐火嘴角挂起了奸笑:“大当家莫急,我已与陈师爷商讨过了,先以山寨人马充作官兵,抵了这冒领军饷之事,再以官府募兵征粮的名义对附近几个大户动手,所得好处我们俩家五五分账,大当家一直惦记的钱家庄,此次也可名正言顺的除掉了。嘿嘿……”
多年来,附近几个大的商家、地主都对丹霞山有孝敬。唯独这钱家庄庄主钱贵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送来的银子最少,还时有拖欠。山寨人马与钱家的商队还时不时的发生小规模的械斗,互有死伤。
再加上自己的表弟陈凯也与钱贵一向不睦,多次暗示要给钱贵点厉害看看,可丹霞山一直未曾有大的动作。原因是钱家庄人口虽然不多,但村民多有习武、民风彪悍,又有坞堡。钱贵为人也是精细,贵重的财物怕是早藏他处,即便是打将上去也讨不到便宜,所以他才吩咐三当家秘密潜入,想寻个机会来个里应外合。
“哇哈哈,好,好,好!”刘世鹏像是终于完成夙愿一样,笑的一脸横肉乱颤。他对齐火继续说道:“速速安排几名可靠的亲信打理山寨,其余人马随我下山。”
“得令。”二人又是一顿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