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一切都是鲜红的,门上的对联连同小孩子穿的衣服,也和记忆中一样的红。我行走在熙攘的街上,行人的欢笑怎么听都夹杂着破败,而我在这苍凉的街上如同野鬼一般,飘着荡着,同别的相比较,我确实也是如我所想的那般,很自由很舒适,然而这表面看来的洒脱也只不过是困在笼子里的罢了。
记忆和怀念差别在哪里呢?找了很多次都找不到不同点,只能用旧来形容吧!就是旧了点,揉也揉不烂的哪种,对着橱窗玻璃看看自己的模样,也是旧的可以了。街头行道树也被灰尘折磨的变了模样,在冷风中颤颤巍巍的,夏天倒好,反而在这春天,枯了的叶子还没长芽丑陋至极。不禁想到去年这个时候,我与她也同样行走在这条街上,遇到朋友我是那样自豪的说道这是我女朋友,她也会害羞的往我身边微微一靠,满足的笑容就那样自然的停在脸上,唇彩也比平时亮了许多,她的嘴唇是深红色的。
天很冷,冷点好,至少冷点比较清醒,但也会发现有时候会突然连冷都感觉不到了,就同人家所说的,已经尝过毒蚀筋骨的滋味,皮肉开了口子流点血也早已经麻木了,不疼不痒的。回想,她早已经离开了,就好像连同爱情这样神圣的东西也要遵循大自然所规定的一样,毫无征兆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就悄悄的把她带走了。比起当时,当下想起,疼是疼了点,但是不绞着疼了。
上次偶遇,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只是稍微快乐一些,自嘲着人家也许是怕见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都懂得了不少,旧人相见,成熟的表演,远没有稚嫩时候来得真诚,见与不见,这选择也就容易得多了,走的快些,留双放前些时候的记忆,念想,念着想着的也是美好的东西。其实也最怕偶遇了,扯着肠子的感觉,比这冷风吹上可要难受得多。局外人也就看个热闹,局内人却是痛的那样的踏实。
冷是真的冷,商贩小摊边腾起的热气都那样明显,一股脑的往上边冒,白色的,和嘴巴里边呼出的气一样的颜色,却是那样的死气沉沉,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多活跃。是心情在作怪吧!我如同行尸般的杵在原地,看着行行色色的人,身边的繁华街市全然感受不到,身体是冰凉的,心也是冰凉的,温暖也自然变成最最害怕的东西,怕习惯了一个人,突然变得幸福起来温暖起来适应不过来。站在原地几次想走,却被脑袋里边的故事吸引,干脆也找个清凉安静的地方瘫在那,动都不想动。要是她还在身边,她一定会拉我走的,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回想起来我却很少在她难过时候拉她一把,是难以言表,是木头一般的人。
又到初次见面的地点,全然看不到一个人影,静的未免太过沧桑和悲凉,石头磊成的小桥小的刚好可以站两个人,现在看起来却显的更小了,石桩上没散的雪还是那样的白,在晚上会反射路灯的光,白到了心里,味道是酸的,腐蚀的桩子顶头一个个的小坑,是麻的还是疼的。当时的她还不会化妆,我反而觉得她不化妆更好看些,偏向于自然一点,初见的时候失约,于是把她带到这桥上,唱歌给她听,而后带她吃饭。路过那家饭庄总忍不住探一眼,那个日子她也同我坐在里边。位子上有了别的人,这样简单的事情,于我来说却是那样忍不住就酸楚起来。
好多次的走着同一条路,却一次比一次提不起精神来,路过她家侧面,十字路口也稍微的变了模样,新了好多,我也曾站在那焦急的等待,还好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现在想想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也曾有过病态,病入膏肓,现在这病却毒了心脏,神人也医不过来。故事可圈可点,有过的经历圈都圈不过来。
今天春天真冷,房间里都冷的可怕,我翻开之前的浪漫的故事,一遍又一遍的欣赏,她写的字很秀气,写的不大,是那种看着就让人舒服的字体,一页又一页的,很厚很厚的一沓。我清楚她是真的在很用心很用心的撰写我们的故事,记录她自己的心情。满满一盒厚厚的几沓真心,却只是存于过去的东西,我是真的羡慕那一段时光,能让所有人都垂涎的时光。而我所能记录的却全凭借记忆中的丝丝缕缕,一点点的拼凑,但总感觉在埋葬自己的回忆,连同这刚开始的春天,而且是亲手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