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
“看到自己的女儿，太激动了。你真不容易，自己把孩子养这么大。”
“唉。辛苦就不说了，已经过去了。头些年虽然苦点累点，但是条件还行，可以雇保姆。我后悔的是没管教好她，现在还在外面混呢。”
“现在做什么呢？她。”
“在长春一个工厂打工，挣的还行。不过我发现最近她懂事了不少。我有病，她每月都给我寄钱。前一阵子，一次给我寄了十万，我都担心不是正道来的，这孩子。”
大伟有些坐不住了，他的心里翻江倒海。
“你得了什么病？”大伟把话题转移到程艳身上。
“没什么。慢性病，需要长期吃药而已。”
从刚才程艳发病的症状看，程艳没有说实话。她应该是得的比较急比较重的病，但具体是什么病，大伟也不清楚。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程艳没有说挽留他的话，但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大伟既不说走，也不说不走。两人就在客厅聊天。分别二十年，也确实有说不完的话。
直聊到晚上十一点，没有邀请，也没有拒绝，大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脱下衣服，去洗手间冲了个澡。程艳看到大伟的身体，由衷地佩服，“身材真好，一点没走样。”
而和大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程艳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岁月改变了她很多，但这种变化不能简单地说好或不好。20年前的她，一如现在的平平一样，青春靓丽，每个部位都富有弹性。现在的程艳，身体已经发福，然而并未走形，富有成熟女人的风韵。这种气质是20多岁的姑娘无法具备的，它必须是经岁月打磨，阅尽人间沧桑之后才能显现。现在的程艳应该处于中年向老年过渡时期，她的美是黄昏里的夕阳，是凋零前最后的残喘，不消多日，她将步入老年行列。
大伟喜欢这种气质。即便昔日光滑白皙的皮肤如今已开始松弛，平整富有弹性的小腹出现不少赘肉，饱满结实的乳房已经深深下垂。重要的是感觉还在、激情还在，两人的默契和渴望，在肌肤刚一接触的刹那，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他们紧紧相拥，只想最大限度地拥有对方，融入对方的身体和灵魂，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大伟酣畅淋漓地挥洒，把一切烦恼都忘到脑后。平平是谁已经不再重要，名誉仕途亦是身外之物，唯有性才是最真实的。大伟想起了度边淳一的小说《失乐园》。他很佩服书中的主人公凛子。作为女人，为性而狂，为性而死，需要承担多大压力，拿出多大勇气？在他众多的女人中，他觉得程艳最具这个特点。
也许，在她如日中天时，她没有这个想法。如果那时大伟见她，大伟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但现在，经历了高峰后跌入人生低谷的程艳，在床上似乎更加疯狂，就像凛子一样。那是尝尽人间烟火的洒脱，是长久束缚后的释放，男人与女人其实哪有那么大差别，此时的大伟和程艳又何其相似！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没有主动与被动，没有胜利与失败。
这就是她的性格，即便在床上，她也一样不是小鸟依人。这让大伟想起了和平平第一次的时候。一切恍如重演。
疯狂的运动耗尽了两人的体力。直到半夜，两个失意者释放了所有的压抑，才兴尽睡去。第二天早上，程艳先起了床，大会也想起来，程艳制止了他。说如果你不着急，大可在这里继续睡下去，中午或晚上她会回来。
大伟独自睡去。窗帘拉得紧紧，没有一丝光进来。诺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如黑夜般静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