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唐初，各个势力割据，天灾人祸，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江湖中有一群执剑行侠仗义的人，我们称之为侠客。其中，剑术第一者，我们称之为剑神。这一称号，是每一位追求剑术最高境界之人所梦寐以求的。

“越不想去想一个人，往往越不由自主地去想。”——剑神·雁落

第三章

后山对话

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应该是生命中重要之人的冢吧？

雁落对于陆婉柔的感觉，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恩人？是亲人？亦或是朋友？还是爱人？这些情份都恰到好处地糅杂在了一起。但是，唯一他可以确认的一点是，她在心中占据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想着想着，雁落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一处坟前，墓碑赫然刻着“陆婉柔之墓”几个字。雁落靠近墓碑，轻声说道：“我来看你了……”

直到明月高挂，雁落仍未尽吐心声。雁落几乎要把他下山后的所有见闻都告诉墓主。雁落一个人在墓前，脸上重复表现着喜怒哀乐。

雁落打开酒壶，一饮而尽，仰天长叹：“缘来缘去，情来情往……”

“她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什么人！？”

“我？我是来找麻烦的人。”

“我一向低调，不与人结怨，为何找我麻烦？”雁落不解。

月光打在了黑影上。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脸庞。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肌肤雪白通透，樱桃小嘴，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说起话来，还有浅浅的酒窝。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喜欢上的女子。

“我说找麻烦，可不是找你麻烦，我是自找麻烦。”

“这天底下，居然有自找麻烦的人？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好吧，我是为你而来，你却只想着别的人……”少女的话带着醋意。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我而来？还有，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该来的地方。”

“七年前，通往余杭郡的山路上，你在一群山贼的手上救过一位十岁的小姑娘。难道你不记得了？那小姑娘就是我！”少女非常地激动。

那一年，雁落才十七岁。是雁落下山后，第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雁落与那户人家道别时，那位小姑娘曾说过，等到她长大了，如果雁落仍未娶妻，就要嫁给他，而雁落则娶他为妻。雁落只当是小孩戏话，于是便与之拉勾答应了。谁知道，眼前的姑娘竟是她……雁落惊讶之余又感叹人世间的因果循环。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不用管那么多，反正就是找到了。我独孤雪要找的人，总会有办法找到的，更何况是你……”独孤雪的目光投向了雁落。

独孤雪显然是一位贵族女子。天下谁人不知由西魏八大柱国演变而来的八大贵族世家？世家中就有这么一个姓氏——独孤！雁落怔了一下，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他现在终于知道，这姑娘确是来找他“麻烦”的了。

“你不用向我报恩。我不是为了回报才出手帮你们的。”

“我知道……”独孤雪仍旧直勾勾地望着雁落，脸上挂着一副欣赏的表情。独孤雪又说道“我是来履行约定的，恩可以不报，但是约定一定要守。”

“什……什么约定？”雁落假装不知说道。

独孤雪找到雁落所表现的愉悦，一下子被这句话打破了。原来雁落居然没有把约定记在心上。她的鼻子忽感一酸，眼睛也难受了起来。

“我跋山涉水来找你，你居然忘了我跟你的约定……”说罢，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面对流泪的少女，雁落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作为一个男人，雁落认为男人不应该让女人流泪。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另一方面是，他认为这是男人不负责的行为。

“你先别哭，你这么一哭我的心就乱，我一乱就更想不起约定了，你说是不是？”

雁落的话，好似有点道理。女孩心想，给他点时间，或许他就记起来了，如果他还想不起来，我应该把我们的约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才是。

“那……那你好好想想。”独孤雪啜泣着说道。

“好……可是你看，现在天色已晚，我也觉得累了，肯定想不起来的。我们先去道观里休息，我明天再想，好么？”雁落站起了身，不敢看这姑娘。

姑娘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便回道“既然这样，那好吧。”

于是，姑娘跟着雁落，走向了回道观的路。

“你真的要和段长空对决吗？”姑娘抵着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雁落心里疑惑这姑娘为何知道如此之多。但是一想到这女孩背后的独孤世家以及她能找寻到自己，就觉得这并不奇怪。接着说道“是的，我要和他对决。”

“我见过长空剑，太厉害了!江湖上的传说不是假的！你不要跟他对决好吗？他要是伤着你，或者……”独孤雪不敢再往下说。她害怕她的话真的会发生在雁落的身上。

雁落知道她要说什么，雁落只是沉默着往前走，没有回应她。

雁落怎会不知段长空的厉害？何止知道，雁落就在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记忆中的那位白衣少年，正是少年段长空。

雁落敬佩长空英雄出少年，剑法出神入化。敬佩他为人正义不阿。但是，段长空的到来，以及牵涉到陆婉柔的死而对他耿耿于怀。与其说他想与段长空决一死战争个高低，更不如说想通过段长空来解开自己的心结。

“你不是说过么？约定，是一定要守的，所以我跟他的对决，是去定了的。”雁落看着那姑娘微笑道。

独孤雪看雁落心意已决，心里非常担心，但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那，我跟你的约定呢？”独孤雪低声地说道。

“约定，是一定要守的。”雁落笑着又说，“我可是个守信用的人。”

听了雁落的这句话，独孤雪顿时安心了很多。虽然不知道雁落是否为了想让她安心而随口而出的话，但是，这话说到了独孤雪的心底里了，正是独孤雪想要的一句话。

聊着聊着，二人已经回到了道观里。道观只有雁落睡过的那间房间灯火明亮。原来，陆老人早早就为雁落收拾了他以前睡过的房间，似乎笃定雁落今晚会回到道观里过夜似的。雁落让独孤雪睡床，自己用凉席睡在地上。

可能是路途劳累，独孤雪躺下不久就熟睡了。只有雁落，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久久不能入眠。关于陆婉柔的往事，也随着月光，引了出来……

雁落的眼慢慢地疲惫，慢慢地入眠，也进入了一个梦……

人，越想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就越容易出现在梦里，特别是一个逝去了的重要的人。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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