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荷
黎明时分,正在梦中惊异于到了一个路边的荷花池旁,用手指数着盛开的荷花呢,一声鸟鸣,把美梦惊散成一地碎片,到阳台上就看见了木架上的荷花。
吃了早饭,去龙城福邸,又去蒙古风情园东面的程沟水库散步。在大坝东头,悠闲地举头望蓝天白云,俯首观碧水,呵呵,碧水里竟然也是蓝天白云。咦,忽然发现大坝北侧水面上有鱼在打浑,搅起一圈圈的水纹,心想,这鱼很不小哩,总有二三斤重吧。还见有五六个鱼头伸到水面,大大的鱼嘴,一张一合的呼吸着碧水呢。它们为什么成群游来?不知是要下雨了,那鱼喜欢新水呢,还是近些时天旱的很,水库里的水太浅了,鱼们组团出游。我望着那黑中带红的水,真担心鱼们总有一天会呛死,就是呛不死,这红鲤鱼还能吃吗。
往西信步走着,伸长了脖子看水里的鱼们不时打浑,溅起的涟漪圈慢慢的远去。又沿着河堤向北走,河堤的水边,三五个男子蹲那儿钓鱼,有紧没慢的往鱼钩上挂鱼饵,用力甩出鱼钩,然后把五米长的鱼竿放在钓鱼架上,再然后就是静静的坐在专用的钓鱼椅子上,看鱼儿上钩。呵呵呵,这钓鱼的人心性真坏极了,不是光明正大的用阳谋和鱼较量,而是用诱饵欺骗鱼们上当,这不是玩阴谋诡计嘛。我低头看看钓者旁边的水桶,也没有见有钓到的鱼儿呀。于是立在一钓者旁边,谦恭的问,请问你蹲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钓到鱼,干等着鱼儿上钩,那鱼呢又不上钩,你就不着急吗?钓者有条不紊地摆弄着鱼竿、鱼饵,沉思片刻道,这钓鱼呀,钓的是闲适,是情趣,是心情,非为鱼也。钓鱼是一剂治愈人们躁急现代病的良药。人家姜太公还用直钩钓鱼呢,他难道只是钓几条鱼,炖了吃吗?他钓的不是鱼是人。这是钓大鱼的,是等待的谋略,也是政治秀。姜太公用行为艺术,吸引文王的眼球,以便文王关注他,卖个好价钱。钓鱼成了姜太公卖身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我说,你说的太对了呀。柳宗元独钓寒江雪,钓的就是诗意,就是牢骚了。他也想卖个好价钱啊,但是卖不了,心里就不服气,难免窝一肚皮火,能不满腹怨言吗。我是干不了这营生,成天呆坐在水边,心里哪有那耐性啊,不着急出病来才怪呢。不是姜太公却硬充姜太公,能不做作难受吗?钓者笑而应之曰,钓鱼是个磨急性子的功夫活儿,那可是急不得。心里越急鱼儿越不上钩,它会与人斗智斗勇,好像故意与人比赛耐心似的。你以一种闲静的心情和鱼较量一番耐性,才是钓者的最高境界。你越心静鱼越容易上钩。上了钩,还急不得,要不紧不慢的溜鱼。要用你毅力的极限,把上钩的鱼溜的筋疲力尽,再也没有挣扎反抗的劲头了,才可提竿取鱼。否则,那鱼连鱼竿还能撑水里呢。水有水性,鱼有鱼性。水里的鱼也有鱼性的优势,鱼在水里自有用武之地,它在水里的力量可大了。人在水里是用自己之短对鱼之长,人在水里是斗不过鱼的。只有让鱼离开了水,它就失去了优势和长处。在革命战争年代不是有一句著名的话语吗,军民一家鱼水情,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
我听了钓者的这一篇宏论,佩服的五体投地,频频点头,又往北走去。这时水中的荷叶铺了一水面,那嫩绿的荷叶,绿的射出了淡淡的黄光,像晶莹的黄玛瑙。我走在河堤上,手抚芦苇,站在水边,高高低低的荷茎,托起了一顶顶华盖。突然惊见斜仄的荷叶间,挺立者三五朵含苞待放的菡萏。那菡萏红中带紫,恰似画家用画笔涂抹上了丹青,也有一两朵盛开的荷花,洁白的花瓣,尽情的舞蹈着,像千手观音的纤指,旋转出飘逸的舞姿荷动人心魄的旋律。那鹅黄的花蕊挂着珍珠般的水珠,在初夏阳光的照射下,炫出七彩的天籁之音。我心想,才几天没有来看荷,这荷可开放了花来迎接我,款待我,我真有点受宠若惊呢,这欢迎的高情着实感动着我啊。
下午三点从龙城去潘庄纸厂看看,无书可要。又到薛家给女老板说,昨天上午买书时,我发了红包。见你忙着算账,后来忘了没有领,过期退回了,今儿上午我又发了一次,你领了吧。没有事,跑不了铺,也不费啥事,重发一次就行了。然后去肖家看看,没有可以要的书。归时走到武侯路一花店门口时,心想,前几天买的那盆黑塑料盆荷花,得换换花盆。于是进店问女老板,有不漏水的花盆没有啊,女老板起身相迎道,有啊,你要哪一种,种啥用的?我说,哎呀,这不是前两天买了一盆荷花,得换换花盆。女老板说,种荷花呀,那用这种不漏水的花盆,说毕,手指了一摞白色的瓷花盆又道,用这种,卖二十五块钱的,算二十吧。我试探地说,不能再便宜点吗,太贵了。女老板微微摇头说,这都是最低价了,按进价给你的,不赚你钱。我只好说,那谢谢,我再到别的店看看吧。于是骑了电动车走到永安路卖塑料盆的土产店时心想,买一个塑料盆种荷花不也行。进店挑了一个红色的塑料盆,五元。微信扫码付款后归。
回到家里,看看新买的红色塑料盆,又嫌太浅了,放不了多少土,也倒不进去多少水。忽见放杂物的地方有一个闲置了多时的塑料盆,很深,合适种荷花。忙拿到阳台上,双手捧了荷花放进去,倒上水,蹲那端详着荷花下的水面上,有一些小小的圆浮萍。又长出了一枝新芽,尖尖的,还没有舒展开叶子。那两枝花骨朵,一如昨天含羞地微闭了眸子,一点儿也不着急开放,还怪有耐性呢,仿佛有意慢慢的展开,好好考验考验观赏者期盼舒展开叶子的急切心情。
这时,我收回了飘忽的思绪,双手捧了种有荷花的塑料盆放在阳台西端的木架上,让这新植的荷花与墙外的绿竹为邻吧。 二零二四年六月四日下午杨连山
四、思荷
年六月五日上午,淘旧书归来,在阳台的木架上见荷花安静的散发着清香,温馨极了,于是立其旁,细品赏。又用手把歪在水面细细的荷茎扶起来,茎一直立,那荷叶马上离开了水面,高高的擎着。黄黄的叶子上,纵横着一道道叶脉,这叶脉就像人身上的血管,四通八达,供养着血液。心想,水里的泥土不是太多了,得放进去些土呢,忙解开装土的编织袋,用手捧了土,徐徐倾入水中。荷花生长在水里的泥中,故有出淤泥而不染,酌清涟而不妖的气质。
听人说,荷花、莲花都属睡莲科莲属,是多年水生花卉,它们是同一种花,而睡莲则是另一种花呢。
我国种植荷花的历史可谓悠久,已三千年以上。《诗经》中有“隰(xí)有荷华”之句;屈原的《离骚》中有“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之句。在浙江省一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曾挖掘出古莲子遗物。长沙马王堆汉墓中也曾发现藕片,可证在汉代,人们已经视莲菜为佳肴了。。
江南是多水的鱼米之乡,也多产荷花,济南的大明湖、杭州的西湖、扬州的瘦西湖、武汉的东湖、岳阳的洞庭湖等,都有大片的荷花,可以说江南名湖皆有荷花。在北方,种植荷花较为著名的湖塘也很多,比如河北的白洋淀等。
在古代,民间把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定为荷花仙子的生日,这一天也被人们定为“观荷节”。据《清嘉录·荷花荡》中记:“苏州好,二十四日赏荷花”,其注曰:“六月二十四日,为荷花生日”。
元代时,什刹海成为赏荷最佳去处。据《燕京岁时记》记:“花开时,北岸风景最佳。绿柳垂涤,红衣腻粉,花光人面,掩映迷离。”这也逐渐形成了老北京人“夏赏荷”的习惯。在炎热的夏季,人们到什刹海、莲花池等处赏荷纳凉。
明清时,南城的金鱼池、朝外的菱角坑等地,也种有荷花,是老百姓赏荷乘凉之处。而皇家园林北海、颐和园的荷花,故宫御花园里的睡莲等,则是皇家观赏。北京的很多寺庙中都种有荷花,有的还以荷花而著称,老北京有“崇效寺的牡丹,天宁寺的荷花”之说。天宁寺内的荷花、莲花为盆栽水养。据说天宁寺还有极为名贵的翠绿荷花。
在古代,诗人多有赞美荷花之作。如唐代大诗人李白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句;李商隐有《赠荷花》,诗曰:“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舒卷开合任天真。”杨万里的《小池》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柳永在《望海潮·东南形胜》一词中歌咏道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有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信口吟诵,余香满口,观览古籍,俯拾皆是。
正沉浸在古代诗客骚人描绘的荷的美妙境界呢,一阵初夏的微风拂过,荷叶微微的颤动了几下,打断了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来,阳台上,洒满了明丽的阳光,在这明丽的阳光里,荷花正艳。 二零二四年六月五日下午于绿竹斋杨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