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则灵

这是我第三次去普陀

第一次,是在我念大学的时候。我妈店里的老板是舟山人,带员工去旅游,我妈顺便就带上了我,去了舟山的普陀和朱家尖。那天,恰好是观音菩萨生日,农历二月十九,来上香的人特别多。很多虔诚的人都三步一拜,从山脚磕到山顶,当天天气并不好,下小雨,路面潮湿。我们是坐缆车上去的,全程也没走什么路,基本是坐巴士。印象里只有那高大的南海观音和络绎不绝的香客。

第二次是去年冬天,和朋友一起,去的时候是个普通周六。但是人还是不少,说是淡季还是感觉和旺季没差。这次是徒步爬上去的,走了近4万步,去了紫竹林和3个寺庙,走得腿都快断了,当天直接拿下朋友圈步数第一名。

第三次是上个周末,还是和闺蜜一起,这次除了祈福,还去还愿。

拜佛这东西,今年去了,明年还会去。就好像一种冥冥中的约定一样。若不去,总感觉往后的日子得不到庇佑。我在庙堂,看到男女老少,蜂拥着跪拜,摸着铜鼎,鼎上的漆都因为摸的太多,褪成了金黄色;看到很多人举着香,东南西北不同方向弯腰朝拜,然后将香插进炉子里;一些人费劲心思地将硬币扔进铜鼎,扔进了就满足了,仿佛愿望就会实现了。虽然看着他们有些不解思索,但是我自己也一样跪拜了,还投了钱币。心里觉得非常踏实。

确认来说,我不信佛,我父母也是。但我的外婆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她身子骨还好的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们一起去上香,然后在庙里求各种符带给我,那些开过光的金箔挂饰我满满地装了一小盒。信佛的人,心眼都好。我外婆总是被人骗钱,只要有人问她乞讨,她就不忍心不伸手相助,这点我妈怎么说也没用。钱也攒不起来,大部分都给了子孙。小时候住瓦房,家里来蛇,本来想一棍打死的,外婆硬不肯,把蛇放走了,后来也奇怪,蛇再没出现过。年纪大了之后,外婆腿脚不利索,慢慢地就不能走动了。也不知道从何开始,我去寺庙,总不忘为她求个平安。那大概是我去庙堂拜佛的初衷吧。

最近刚看了一本电影《冈仁波齐》,讲述的是普拉村村民扎堆在父亲去世后决定完成父亲的遗愿,带着叔叔去拉萨和神山冈仁波齐朝圣。时正马年,正好是神山冈仁波齐百年一遇的本命年,小村里很多人都希望加入扎堆的朝圣队伍。于是,这支十一人的队伍从芒康出发,踏上了历时一年,长达2000多里的朝圣之路。

他们从离开家门口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磕长头。看这本电影需要耐性,节奏平缓,剧情简单,画面昏暗,感觉更像纪录片。

印象略深的几个场景:

1. 刚出发没多久,即将临盆的次仁曲珍在路上生了一个男孩,按常理,我以为她会打道回府,回家静养。哪知道她带着新生儿,继续上路朝圣了。而且觉得非常荣幸。

2. 路上遇到了一滩水,无法向前,大伙儿干脆就脱下衣服,扑倒在水中,继续磕头。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是一辆又一辆行驶过水洼的车辆。那些水,想想都很脏,但藏民不管不顾,依旧虔诚地下跪,起身,又下跪。

3. 在磕长头的时候,一个男人匍匐在地上忽然不动了。朋友问他,你怎么突然不走了。他说:我想等它爬过去。原来他面前出现了一只小虫,他在给它让路。

4. 朝圣路上遇到了一个陌生人,当天天气不好,夜里会风雪交加。友人好心带领这一帮人在自己家露宿。若是换到城市,真是极少碰到。可见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

5.快到达西藏的时候,扎堆他们的拖拉机被一辆面包车撞了,车头撞坏了。司机下车,向他们解释:刚才为了躲避别的车,所以不小心撞到了他们。自己车上有病人,急着赶去医院。藏民们一听,立刻让司机赶紧走,说自己没事,一点没有刁难的意思。而实际上,这辆拖拉机,拉了帐篷和所有的生活用品。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丢掉车头,由男人们拉着车继续前进。让我震惊的是,那些拉车的人在拉出一定距离之后,放下车斗走回去,把走过的这段路程再次采用磕长头的形式走一遍!

6. 渴望大千世界的达瓦扎西,抵达西藏之后,因洗头认识了理发店的漂亮小妹。扎西是喜欢她的,18岁的他喜欢的很含蓄,很腼腆,经常跑到她那儿,找她聊天,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朝圣。姑娘感叹自己要看店,没法去,小伙依依不舍地说:我会回来找你的。

7. 到了拉萨,这些村民没了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打工赚钱,然后用赚来的钱继续上路朝拜。期间,旅店女老板免了他们2个月的房钱,条件是让他们替她磕足十万个头。

8.在影片末尾,去往冈仁波齐的路上,气候恶劣,最年长的老人杨培在睡梦中安静离世了。所有人都觉得他十分幸运,死在了神山脚下。藏族是天葬,影片没有直接拍出来,但是盘旋在空中的秃鹫暗示了这点。一群人把老人安葬好之后,就继续上路了。

冈仁波齐作为这场叩首、匐行、朝拜的一年之旅的终点,仅在影片最后才出现在我们眼前,遍布经幡与茫然白雪的它,看起来并没有特别与众不同,但藏民愿意付出自己生活的一切,甚至是生命。网络上对这部电影的评价褒贬不一。在我眼里是关于信仰的片子,值得一看。

在去往佛顶山的路上,也遇到一些人,带着护膝,三步一叩地爬上去。他们可能一早就过来了。我们下山的时候,他们还在山腰。比起那些往功德箱里拼命塞钱,拜佛却草草了事的人。那些一步步往上跪拜的人,更有诚意。

那天在法雨寺,我看到了一棵巨大的银杏树。真的是千年老树了吧。参天大树,饱经风霜,苍劲有力。枝头上挂满了黄色、绿色的叶子。在纷纷扰扰的人群中,我盯着这棵古树出神。

我是个有神论者,对神鬼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虽然不是佛教信徒,但在跪拜的时候,内心一片真诚,希望心愿能够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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