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叫王温,是父亲送到北京来的。
王温和父亲两个,晓星和三叔,他们四个人见面彼此印象都很好。四个人在一起吃了饭,王温和晓星都没怎么说话,两个大人聊的很尽兴,对她俩说以后在北京要互相照顾。晓星看着王温的父亲,他和三叔一样,是靠劳动力吃饭的,衣着朴素,看着也踏实。也许,在北京,只有他们这种处于同样境地的人,又来自同一个家乡,才会一见如故吧。
吃完饭后,他们迅速在附近找了一个房子,把晓星、王温他们的东西都搬过去。租住的屋子在村子里,这种房子也好找,价钱便宜,环境差。推开门进去就是一张双人床,靠窗户的地方是一张桌子,除了这些,别的没有了。晓星和王温的家庭都不富裕,她们从小也没享受过什么,所以这样的环境她们倒也能接受。她们很开心地住下了,过了几天三叔送她俩去上班,嘱咐晓星要多干活,少说话。
晓星老老实实地记住了,一心想着努力工作。毕竟也是新到北京,内心也是慌张的。
进公司第一天,公司老板向其他员工象征性地介绍了她俩一下,选了两个老员工带她俩熟悉工作内容,就进到自己的办公室了。为了方便,以下就称这个老板为S吧。
晓星的“师父”是一个本分踏实的员工,很耐心地告诉晓星一些工作内容。晓星工作的两三个月里,他都没有任何一点让晓星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即便是提一些建议,也是出于好心。当时晓星和王温觉得自己要进公司,就特意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当然她们不舍得去商场买,别说去商场买了,都不好意思进。附近有那种个体卖衣服的,把衣服放在车上,一圈人可以挑选他们想要的。晓星身上的外套,十多块钱。她自己还觉得还是可以的。
这个“师父”告诉晓星,在公司上班,要穿的好一点。晓星说,我这衣服是新买的啊。他有点尴尬地说,颜色有些旧。晓星听了一阵难过,她的经济能力有限。她看着公司那些女员工,她们穿的很时髦,走起路来好像充满着有钱人的那种优越感。晓星和王温首先从自身打扮上就感到了自卑,并不会想衣服有什么错呢,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无非是经济水平不同,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穿的好,就轻视于那些衣着普通的人,那反而证明了这个人的肤浅。
办公室的女同事们从来都没有主动理过晓星和王温,见面就是礼貌的皮笑一下。有一次,晓星去洗手间洗S的水杯,碰到一个女同事。晓星连忙打了一个招呼,那个女同事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淡淡地回应晓星的招呼,欣赏完自己的衣服和身段后就走了。而晓星还在低头洗杯子,心里只是觉得自己穿的好土啊。
S对晓星和王温不止一次地强调,“你们知道你俩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吗?”听得她俩心慌,又为自己能有一份办公室的工作而心生自豪。S当众宣布,以后办公室的卫生都由她俩来做,他的茶水也是她们负责,别人就不用管了。晓星和王温沉默地接受了,虽然晓星心里想这样好像不太公平,但又觉得自己进公司不容易,只能接受了。
除了卫生,晓星和王温还要免费无偿加班。下班后,别的员工都走了,只有她俩不敢动。她们赶紧把办公室卫生打扫了,又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工作。直到S允许,她们才回家。
也许从一开始,晓星和王温因为善良和老实而接受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让S更加得寸进尺,想方设法欺负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并在这个过程中享受一种低级的快感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