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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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侣总是旁若无人地勾肩搭背于闹市,“我的眼中只有你”嘛。我因为守旧,谈恋爱时上街通常只限于与男友拉拉手,并固执地认为,牵手挺好,既亲密,又含蓄。

一天散步,看见两位老人鬓发如霜,一位拄着手杖,一位以手相牵。一抹斜阳撒在铺满落叶的林间小径上,两位老人微笑地说着话,漫步在一片金黄之间,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看着他们紧握着的手,我突然对牵手有了更深的理解。原来手与手相牵所传递的不仅仅是热情和爱恋,更是相濡以沫的理解、体贴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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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出生不久就缺钙,睡觉易惊,极不安稳,一放到床上就醒。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稍有动静,小手一阵乱抓,便大哭而醒。全家人为了让他好好睡觉,不知试了多少办法,却都不见效。有一次,我一急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动。没想到此法甚灵,不一会儿,小家伙竟甜甜地笑着安然入梦。直到现在儿子已经五个月了,睡觉还是要人握着手才安稳。每当我牵着他温软的小手,心中便充满无限爱怜。是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多么弱小无助,牵着他的手给他温暖、力量与爱,他才会无畏风雨、茁壮成长。

想想,人的一生不都是与人牵手走过的吗?孩子从降生到蹒跚学步都离不开妈妈的手。再大一点,他喜欢拉着小伙伴的手。年青人要与心爱的人心相连,手相牵。结婚生子后牵的是自己的孩子。孩子大了,又牵着孩子的孩子。再往后,手终究又与相守了一辈子的老伴的手握在了一起。作为人类最基本的肢体语言之一,牵手在不同阶段所传递和表达的情感内容不同,但相同的是它们都源于一个“爱”字。既然牵手所涵盖的内容之博大是我们所无法尽述的,何不让我们一边手牵着手徜徉在这充满爱的世界里,一边去体味牵手带来的无穷滋味呢?

                                            2000年7月24日

后记:

18年过去了,儿子长成了1米9的大小伙,偶尔过马路时想拉他的手,总被嫌弃似的推开,还丢下一句“别这样,不好。”有什么不好?儿子牵老妈过马路,天经地义,真是莫名其妙。想着那些养姑娘的朋友们每天秀“小棉袄”的各种贴心,真心羡慕。看来,他粗大的手掌,只能牵了媳妇,牵了孩子,才能再回到我的手中。

和老公出门,也是很少牵手了。也是,你见过哪个中年大叔牵着大妈的手到处溜达?一般出场的情景应该是,大叔在前头走,脚步匆匆,妻子拎着菜兜子低着头,紧跟在后面。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工作顶着“天花板”,是人生压力最大的阶段。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和心情手牵着手,享受有花前月下的情调,和闲庭信步的从容?

这就是生活。

虽然不能时时牵着手,但平凡的日子里,还是可以时时体会到被大叔关爱的温暖,每天有人做早餐,有人送你上班,不愿意的家务可以耍赖……儿子也是一样,虽然节日、生日从来不做任何表示,但我不开心的时候儿子也会着急,肩颈不舒服他会帮我按摩,出去旅游,他会替我背上最沉的包……

所以我并不着急,他们的手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2018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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