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样的表达。我没有去过的地方,通过植物的迁徙让我有抵达的快意。一粒漂泊的种子便能弥补我脚力的欠缺。” 这是贾志红《人在非洲》中的一篇文章《迁徙的树》中的心声,引起了我的共鸣。
在我脚力欠缺的西非大地,我用写读后感来表达我没有抵达的快意。
在这些建设项目工作者中,贾志红是唯一的一位中国女性,而这本书,就记录了她在非洲修建公路的日常工作生活所历所感。
这条公路是西非的一条高等级沥青公路,号称马里的运输生命线,还是西非高等级公路网的主干道。
她的语言蕴含诗意美,飘着非洲水果和植物的芳香。《尼埃纳姑娘》:卸下果实的杧果树,它们怀抱荒凉,神情木讷,像母亲被掠夺走了孩子。
马里厨娘香味缭绕的在我眼前走来晃去。过量的香水味熏得我恍惚做梦。
尼埃纳小镇上牵着牛羊的男人们和顶着盆盆罐罐的女人们,来来往往,红土路灰尘弥漫,羊咩咩地叫,牛哞哞地喊。
尼埃纳姑娘大概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丝绸光泽,眼睛被这光泽点亮。
《黑金缎带》:208公里的一条沥青公路,匍匐在西非的原野上。它是一条黑金缎带。抖动这根缎带,这些村庄、小镇、城市以及他们裹挟着的1400多天的日子被抖落一地。像珠子在时间的无涯里滚动,我是那个追着捡拾的人。
贾志红作为中非合作建设项目的亲历者,她见证了“一带一路”倡议为非洲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发展新机遇,记录了一个又一个合作共赢的真实感人故事。她用细腻的笔触描画当年的工作和生活场面。这些故事在作家的笔下,如剪影如油画如摄影,一幅一幅从我们的眼前慢慢飘过。
《基塔有条季节河》:裸胸的姑娘们穿梭于吉塔窄窄的土巷中,以及喧闹的集市上。难怪他们毫无惧色和羞涩,昭示纯洁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
《奔跑,奔跑》:在马里尼埃纳原野上,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子中,我的邻居乌力出众地漂亮。他的皮肤是标准的小麦色;鼻子挺拔俊俏;眼睛大而圆,如湖泊,两汪清澈见底的水;长长的睫毛像湖畔的密草,一眨一眨,风拂过一般有风情。
他们日日破衫赤脚地在原野上奔跑,与羊为伴。
《尼日尔河落日》:卓丽芭厨娘单单爱那传音手机上独特的“美黑”功能。不知经历了几任主人的中国深圳传音手机,令人不可思议的脸部轮廓自动曝光补偿功能,把卓丽芭姣好的容颜定格在一方小小的荧屏上。白裙子屈服了,没有抢夺主人的光芒。
《黑金缎带》:一条208人奋战了三年的公路。在那一个万里无云,空空辽阔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万里无云,天空辽阔的日子里,进入施工最隆重,也是最重要的沥青摊铺阶段。
在《人在非洲》这本纪实散文集里,读者能时时感受作者细腻笔触所捕捉到的常人难以发现的人性之美和动物、植物之美。这些有趣的细节,读来令人遐想久远。
《基塔有条季节河》:这是一条不甘心被捕获的蟒蛇吧!他的腥味儿像他的灵魂一样久久不肯散去。
《去卡伊,去卡伊》,写的是工程队弃狗的故事,令人久久难以释怀:我在心里说,大黄,你要沿着季节河跑回基塔,趁我们还没有离开,像你的虎子大哥一样跑回去。老何就会被感动,就会允许你跟随迁徙,咱们就能一起沿着巴科河去卡伊了。
《迁徙的树》:查资料、问朋友,知道它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亚历山大椰子树。不知道这名字是否和2000多年前的那位亚历山大帝国的皇帝有关。或许这位帝王当年横扫中东、荡平波斯的时候,一种植物的种子也随着他的战旗在世界各地播散。
我遇到很多树。认识的如老友点个头而后擦肩而过。不认识的要久久端详,记住他的模样。拎着相机到处拍树,拍他们无风的时候静默,有风的时候招展的样子。
《黑金缎带》:总经理老何站在沥青洒布机上指挥工人喷洒沥青黏层。他像站在装甲车上一样威风凛凛,他举起手臂在空中停留片刻,然后手臂劈下。同时大喊一声“GO”。洒布机疾驰而去。沥青黏层均匀喷出。
读完《人在非洲》,好像我也在遥远的非洲大地旅行、生活了数日。
画面感、空灵感、诗意美,仿佛才从影院观看了一场宽荧幕电影。
撒哈拉大沙漠南端西非的马里国家,那些人,那些树,那些动物,那些建筑,那条我们的208公路,远去了,很难再次晤面。想到这里,心里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怅然。这就是优秀文学作品的魅力。但愿有更多的读者,在脚力欠缺的当下,读读这本《人在非洲》纪实散文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