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棋子 | 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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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献

献:凡走子送吃者,谓之“献”。

闵子执认识羽儿是在三个月前的大寒。那一日,中州城下了一场百年一遇的大雪,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舞着鹅毛般的雪花,像是给苍茫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白地毯。

路上行人步履维艰,车马难行。

西山四友之书林书南托二哥闵子执去接徵儿的妹妹羽儿。闵子执快马加鞭来到中州城门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来自太古音阁的车马。

车马驶近,他看到羽儿撩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她裹着水红织锦镶羽斗篷,搓着嫩白纤纤双手,不停哈着气。雪花落在她淡墨色的眉头上,凝结出一朵晶莹的冰花,她雪白的脸冻得红扑扑的,仿佛春日里刚刚绽放的粉桃,有一种言语难以描绘的可爱。

羽儿与林书南的宠姬徵儿一样都是太古音阁阁主褚暮沉所豢养的婢女,自黄维天推翻林家政权统一神州后,东皇峻一、南峰双擘,北邈三岳、西山四友成为新兴势力,并称为四方十绝,其中西山四友最受共主黄维天青睐,分别供职于中州,掌握中州大权。

羽儿的主人太古音阁阁主褚暮沉,即是四方十绝中的东皇。褚暮沉通吃黑白两道,四海之内皆有褚暮沉的朋友,但褚暮沉素来与西山四友之书林书南针锋相对,暗中较劲。有人言,林书南风头正盛,盖过了东皇褚暮沉,导致褚暮沉对林书南生妒,恨不得林书南身败名裂;也有人言,林书南替共主黄维天铲除了不少绿林好汉,绿林好汉中亦有不少褚暮沉好友,褚暮沉为朋友报仇就想方设法对付林书南。

褚暮沉与林书南第一次撕破脸皮,是褚暮沉送了他手下的五音婢女之一商儿于林书南,不到一个月,商儿死于林书南之手。林书南非但没向褚暮沉赔罪,反而又顺势向褚暮沉要了角儿、徵儿两太古音阁婢女。角儿、徵儿本来是抱着替二姐报仇、为阁主搜集情报的目的来到林书南身边,谁料到,徵儿被林书南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将复仇之事抛至九霄云外。角儿的失宠,徵儿的叛变,让褚暮沉不得不再派五音婢女,让姿色最佳的羽儿代替她姐姐执行任务,除去林书南。

闵子执深知羽儿来中州的目的,这也是林书南请他前去迎接羽儿的原因,林书南不想再与太古音阁发生不快,故意避开褚暮沉的人,让羽儿自行回去太古音阁。

羽儿下了马车,心情是低落的。

想当年,角儿跟徵儿来到中州,林书南用了隆重的排场来迎接,他亲自将角儿、徵儿两姐妹抱上马,快马加鞭奔往府邸。而羽儿来到中州时,中州城门口人烟稀少,车马零落,城门口不见林书南的手下,只有他的兄弟闵子执。

繁华与凄凉形成鲜明的对比,羽儿的心里有一丝难受,她不是嫉妒姐姐们比她受宠,而是担心自己吸引不了林书南,完成不了阁主交代的任务。

闵子执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羽儿,向羽儿介绍了自己,羽儿见多识广,听说过闵子执的名号,不由赞叹:“原来阁下便是西山四友之棋,羽儿见过闵公子。”羽儿双手作揖,向闵子执行礼。

羽儿温声细语,如香兰吹气,如暖暖春风,每一个字都吹进闵子执的心房,闵子执有点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身处北方寒冬,还是江南暖春。他从前不信一见钟情之说,直到见到羽儿,他才知他闵子执被这个有魔力的女人迷住了。

闵子执很久才回过神来,带领羽儿跟其他太古音阁的随从一同前往林府。

羽儿的姐姐,林书南的宠姬徵儿已经准备好宴席为羽儿接风洗尘。两姐妹半年未见,一见便知彼此心里想说的话。徵儿劝羽儿放下复仇的念头,羽儿执意要做扑火的飞蛾,她自信,凭自己的美貌一定会把林书南迷得神魂颠倒,把林书南从她姐姐手里抢过去的。

闵子执在门外听到两姐妹言语冲突,到了宴席上,坐在林书南旁边,闵子执没有将实情告知林书南。他实在不忍心羽儿的愿望落空,不忍心她魂断林府。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羽儿自己会慢慢明白她的献身是不值得的,到时候她会知难而退,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二)拦

拦:凡走子拦阻对方子力之左右进退移动者,谓之“拦”。

送羽儿到林书南身边后,闵子执就告别了羽儿。闵子执与羽儿分别,念念不忘她的倩影,羽儿就像夜空中可望而不可即的一抹白月光,在他心头萦绕不去。闵子执好多次借口去拜访林书南,其实是想再看羽儿一眼,想了解羽儿在林府中过得是好是坏,她是否还在执着于对付林书南,还是已经放下报仇的执念。

一日,闵子执来找林书南,没有找到林书南,只见到了羽儿,原来是羽儿假传消息请闵子执过来帮她忙。

羽儿跟闵子执开门见山,向闵子执诉说了她被林书南冷落的惨景,来林府一个多月,林书南从未碰过她,甚至连话都不跟羽儿说一句。

说着,羽儿很自然得从水灵灵的黑眸里落下两行泪。

美人落泪,更加让人心生疼惜,闵子执的心被羽儿勾了去,她要求闵子执做什么,他都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羽儿要闵子执晚上请林书南去她准备好的房间,只要闵子执送封手信,林书南必定会赶到,闵子执稀里糊涂答应了羽儿。

等走出林府,闵子执头脑清醒了一点,羽儿为何非要单独见林书南?她是褚暮沉派来的,除了刺杀林书南还有什么目的?林书南心思缜密,贸然行事的羽儿任务必定失败。他必须阻止羽儿的行动。

月黑风高夜,四野阒然,杳无人烟,乌云被凛冽的寒风吹至一处,天空中像是结了层厚厚的霜雪,将圆月的光亮阻挡起来,只有乌云后面偶尔闪耀的几颗明星,悄悄注视着人间发生的秘密。

闵子执手撑纸伞,按照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代替林书南来到了羽儿布置好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一股奇异的馨香扑面而来,闵子执记得,他与羽儿第一次见面,也闻到了这股奇香,不过这次奇香比上次的浓烈了几倍。

闵子执斗胆再上前走了几步,四周窗牖俱开,寒风从牖而入,吹动帘子上的流苏,像双美人的玉手轻拂闵子执的脸颊。

透过若隐若现的帘子,闵子执依稀看到了羽儿的身影,她正坐在帘子后面,翘首等待林书南的到来。

“书南,我候你多时了,今夜姐姐身体不适,特地让我陪陪你,我会好好伺候你的。”羽儿说话,一如既往地温柔,诱惑闵子执进入帘子内。

闵子执关上窗牖,待在帘子外面等候羽儿出来,这样拙劣的暗算,别说是多疑的林书南,就连他闵子执也能一眼看破帘子后面的羽儿在搞什么鬼。

羽儿在帘子后面有点按捺不住,继续用言语挑逗闵子执:“书南,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辜负了这大好风月啊。”

说完,羽儿将自己的亵衣脱下飞出帘子外,赤裸裸得勾引闵子执进去帘子内。

闵子执就是不发声,羽儿以为所到之人就是林书南,色诱不行那就来明杀,羽儿拾起藏在垫子下面的短笛,吹出夺人心魄的杀曲。

杀曲一出,鸟雀惊飞,寒梅凋残,寒风冲破窗牖又吹进了屋子,卷起了下垂的帘子,帘子里面飞出两枚飞刀,直冲闵子执而来。

闵子执淡定地在捏着棋子,在桌上画好的棋谱走子,飞刀快要到他身上时,他手中弹出一枚棋子打落飞刀,将迎面而来的飞刀各个击破。

飞刀落地,羽儿惊了一下,看来林书南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羽儿将短笛移到嘴边,再吹一曲死亡之曲,曲调诡异,节奏紊乱,扰人心智,连房间里的家鼠都焦躁不安跑了出来,纷纷跳窗自杀。

闵子执不慌不乱,仍旧研究桌子上的棋谱,当象棋一方赢了以后,他将剩下的几枚棋子都一齐飞入帘子内,棋子正好堵住了羽儿的笛孔。

羽儿拉下装在帘子上的机关,横梁正对着闵子执,飞下了一支支尖锐的短箭。闵子执推翻桌子,将桌子上的棋子抛掷上空,只见短箭刺中了粒粒棋子,与棋子一块落了地。

羽儿这下计无可施,穿上衣服,拿好宝剑,准备与林书南决一死战。

“羽儿,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连褚暮沉都对付不了林书南,更何况你一个弱女子?你不过是褚暮沉手中的棋子罢了。”闵子执开了口。

羽儿在帘子后面辨别出这是闵子执的声音,心里对他怨恨不已,扯掉帘子飞到他的面前。

“闵子执,你为何坏了我的好事?我明明可以成功的。”羽儿质问闵子执。

“今天若来的是林书南,你必死无疑,你收手吧。”闵子执奉劝羽儿。

“哈哈哈,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去向林书南告发我想杀他,要么就给我老老实实待一边,不要阻挠我的计划!”羽儿对闵子执恶狠狠道。

“你做什么,我都会看着你,我不想你死在这里。”闵子执依旧不改初衷。

“为什么?”羽儿不解,她跟闵子执毫无瓜葛。

“我是你在中州唯一的朋友,林书南不要你,我要你。”闵子执道。

“哈哈哈,”羽儿对着闵子执笑起来,“朋友?我连我姐姐都不要,何需你这个朋友?闵子执,你死心吧,林书南的命,我势在必得。”羽儿对闵子执发誓。


(三)杀

杀:走子企图下一步将军,将死对方者,称杀着,简称“杀”。

闵子执撞破羽儿的计划后,羽儿再也不想见到闵子执,闵子执对羽儿愈发放心不下,暗中派人跟踪羽儿。手下向闵子执报告羽儿悲,他也感到难过;手下报告羽儿喜,他心中也感到快乐。闵子执弄不明白,他只是帮林书南接羽儿见了一面而已,羽儿的命运就与他紧紧关联。人世间的感情太复杂,绝非是他闵子执一个凡夫俗子能想得通的。

羽儿到林书南府邸的第三个月,徵儿的旧疾又犯,生命危在旦夕。徵儿一病,林书南的心思全放在了徵儿身上,更加无暇管徵儿的妹妹羽儿。

为救徵儿,林书南决定闭关七日,打通徵儿的奇经八脉,帮她祛除身上的寒疾。

林书南闭关,羽儿又得到了一个杀林书南的好时机,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放过林书南。

羽儿以她姐姐的命令,进入了后厨。她考虑过在饭菜里下药,林书南狡诈多疑,每次吃东西前,都需要手下验毒再食,羽儿下毒必被识破。如今之计,她只有趁送菜的机会进入密室,再动手杀死闭关中的林书南。

羽儿支开婢女,独自一人端着饭菜进入了林书南与徵儿闭关的密室。

林书南听到进入密室的人行走轻巧,是练武之人,身带胭脂香风,必是个女人。就在羽儿离他还有十米前,林书南问进来之人。

“来者何人?”林书南背对着羽儿问。

“姐夫,是我,我来给您跟姐姐送饭来了。”羽儿回答。

“原来是羽儿,辛苦你了。”林书南对羽儿客气道。

“姐夫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羽儿靠近林书南问。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林书南对羽儿道。

“姐夫,再不说你就没机会说了。”羽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欲对林书南行刺。

“羽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你姐姐对你还不够好吗?”林书南暗示羽儿罢手,他不想揭穿羽儿的阴谋。

“姐夫,你对我太好了,我跟了你三个月,你让我吃好穿好睡好,还不碰我的身子,我对你感激涕零。”羽儿高声道。

“你是徵儿的妹妹,徵儿又是我的人,对你好是应该的。”林书南道。

“可是你,为何杀死我二姐,逼疯我三姐?她们同样是我四姐的姐妹?林书南,二姐三姐这笔账,我们怎么算?”羽儿将冰冷的匕首搁在了林书南脖子上,林书南正在为徵儿运功,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二姐是褚暮沉派来刺杀我,我饶了她三次,她依旧不死心,最后才被我所杀。你三姐,是我要来的,可我从始至终没有碰过她,她疯了是因为受不了徵儿背叛太古音阁的刺激。羽儿,你是聪明人,我不希望你步你姐姐们的后尘。”林书南道。

杀姐之仇,不共戴天,岂是林书南三言两语就可以叫羽儿放下?羽儿来中州之前已经在褚暮沉面前下了军令状,不除掉林书南她死也不会回太古音阁。

羽儿将匕首从林书南的脖子移到了他的胸膛,摸着他的胸脯道:“我不信你说的话,男人最擅长用花言巧语欺骗女人。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里是否有我四姐?她是怎么被你骗走的?”

说着,羽儿欲将匕首刺入林书南胸膛,徵儿突然睁开眼睛,打了羽儿一掌,夺去她手中的匕首。羽儿欲再行刺,林书南吸起地上的匕首,反将匕首贴到了羽儿的脸上。

羽儿这才知晓中计,林书南跟徵儿根本没有在密室闭关,他们联手布了一个局,让羽儿自个儿跳进这个圈套。

“四姐,你好狠毒,连自己的妹妹也要害,我在你心中比不过仇人林书南!”羽儿冷笑道。

“五妹,你收手吧,不要再为阁主卖命了,书南他不想杀你,我们只是劝你,你报不了仇的,书南也想好好弥补我们,给我们姐妹俩自由。”徵儿劝羽儿。

“收手?这个时候我怎能收手?四姐,我就让你亲眼看到林书南是怎么死的吧。”羽儿取出另一把藏好的匕首,划到了自己的腿上。

徵儿惊慌,连忙喊人来救治受伤的羽儿,羽儿趴在地上狂笑:“四姐,你不用喊了,林书南身边所有的人要么被我支走,要么被我所杀,他如今像是这局中的残将,而我手中还有一子可吃林书南,林书南他离死期不远了。”

(四)将

将:称将军、照将等,攻击敌方帅(将)。

羽儿从地上站起来,捂住伤口,冲着密室口喊道:“闵子执,你静观其变了那么久该出来了,我被林书南刺了一刀恐有性命之忧,你忍心见我惨死于林书南手中吗?”

羽儿以自残方式逼出闵子执,只要闵子执帮她,她杀死林书南的胜算就越大。

林书南跟徵儿意识到,原来闵子执跟羽儿是一伙的,他们才是想联手杀死林书南的人。

闵子执从密室口缓缓走来,出现在羽儿跟林书南面前,林书南怎么也想不到,昔日好兄弟会背叛他。

“二哥,想当初我们四人在西山结义,立下誓言:兄弟结义,死生相托,一生坚守,誓不相违!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人,与我刀剑相向,置我于死地!”林书南数落闵子执的罪状。

“三弟,我对不起你,我帮羽儿,一是我的确喜欢羽儿,二是我也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你与当初我结义的林书南越来越远了。”闵子执吐露道。

“你跟四弟一样,从来都不懂我是怎样的人。西山四友,唯有程琴最懂我。”林书南声音发抖,他又想起四弟马画腾名义上来调解他跟褚暮沉的矛盾,暗地里却与褚暮沉勾结,差点害他身败名裂。

闵子执没有反驳,继续让林书南说下去,他事先看到羽儿在匕首上下了毒,被匕首伤到的林书南快毒发了,接下来他一人对付剩下的徵儿绰绰有余。

“二哥,你喜欢羽儿,我可以把她拱手让给你,你又何必为了得到她处心积虑算计我?这个女人她不爱你,她的心里只有仇恨,她只是在利用你,你已经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你还不自知?”林书南教训闵子执。

“真心也好,利用也罢,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悔棋的机会了。”闵子执向林书南拔出了剑。

林书南想拔剑与闵子执对抗,他的手微微颤抖,好似没有了力气,闵子执意识到方才匕首上的毒开始发作。

“闵子执,你杀了林书南,我就嫁给你,我绝不食言。”羽儿催促闵子执动手。

羽儿的话如魔咒般徘徊在闵子执的脑海里,得到羽儿,是闵子执梦寐以求的事,他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杀了这局最后的将,羽儿赢了,他也赢了,何乐而不为?

“动手吧。”心中的另一个闵子执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他像被羽儿鬼迷了心窍,控制不住手中的剑去刺杀林书南,林书南用最后一丝力气躲避闵子执的追杀。

就在闵子执跟林书南相斗之时,羽儿的匕首突然捅进了闵子执的体内,鲜血汩汩得冒出来,闵子执都能听到自己血流出来的声音。

羽儿抽出匕首,又走到了林书南面前,想亲手杀死林书南。

“羽儿,为什么?”闵子执不明白。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你是因为对我心怀愧疚,所以才帮我刺杀林书南,但我明白,你是不可能爱上我而去杀林书南!所以我最后还是要将你一块除掉。”羽儿道。

“我怎么可能不爱上你?羽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闵子执捂住伤口道。

“闵子执,你以为我这次来中州是来迷惑林书南的吗?不,我此番目的是来迷惑你,然后让你们西山四友自相残杀。你对我一见钟情,是因为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在身上已经种下‘相思’毒,闻到我身上异香的第一个男人,就会无法自拔得爱上我。”羽儿道出实情。

“不可能,我爱你不是因为被你控制,我是真心喜欢你,什么‘相思’毒都是你骗我的。”闵子执不肯面对被羽儿利用的真相。

“你是否中了‘相思’与林书南一比较便知,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异香,林书南却闻不到,因为他未中毒。”羽儿道。

闵子执看到林书南点头,他整个人都快晕厥过去,难道这三个月以来他对羽儿的所有爱恋全是“相思”的作用?他闵子执下了一辈子的棋,只有把别人当做棋子,连共主黄维天都不能操控他,没想到他自己却成了一个女人手中的棋子,这盘相思局下得他好苦啊。

闵子执冷笑三声,走到羽儿面前,求她道:“我既已中你相思毒,那你给我解药,好让我临死前解除相思之苦。”

“相思无解,唯有一死。”羽儿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这样一个对她无微不至又优秀的男人,她怎会不动心?不过他们是对立的敌人,不可能成为同一方的战友。

“二哥,你现在醒悟了,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不怪你,是羽儿下毒害了你,只要你诚心悔过,我跟程琴仍旧把你当做好兄弟。”林书南话里有话,他明显跟程琴、徵儿一同演了一场戏。

原来羽儿的匕首上并没有毒,羽儿准备在匕首上下的毒药早已被人调了包。林书南只受了点皮肉之伤,密室外还有个人始终守在门外,她便是林书南最信任的西山四友之琴——姑射瑶真程琴。

“二哥,羽儿这样的人留不得,你还要受她控制吗?”林书南劝闵子执做跟羽儿分手的决定。

闵子执看了林书南一眼,再看了羽儿一眼,心里纠结万分,一边是自己生死与共的结义兄弟,一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他两边都想要,他不希望这是命运开的玩笑。

考虑了一会后,闵子执突然放出烟雾弹,扰乱林书南的视线,拉起羽儿的手逃离了密室。

等烟雾散尽,林书南跑出去追闵子执跟羽儿,发现闵子执跟羽儿不知所踪,只剩程琴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看来程琴也有意放过了闵子执跟羽儿。

“书南,别追了,你抓到他们两个杀了他们也没有用的,子执还是会喜欢羽儿。”程琴对林书南道。

“为什么?”林书南不解。

“子执跟棋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你看他下棋有悔过棋吗?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是相思毒也好,是真心喜欢也罢,这都不重要了,如今他们二人已成为一对生死相依的恋人,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把他们分开了。”程琴道。

林书南看程琴说得头头是道,问程琴:“你好像经历过感情似的,大姐,你看上了哪家公子?不对,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入大姐的法眼?”

“秘密。”程琴朝林书南笑了笑,一股轻快的喜悦飘荡在三月暖风中。

林书南没有再去寻思程琴的秘密,他只是感叹聪明绝顶、善于布局的的闵子执怎么会中了美人计而沦落为别人的棋子?他不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吗?

如今,林书南与闵子执正式割袍断义,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了。


此篇文章改编自新构思的小说片段《龙吟凤啸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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