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回故地
我坐的车子一直开到二姐家附近。下了车,我去了旁边的银行取了一点钱。
二姐在路边摆着小摊。小摊上有各种饮料。小摊旁边有一个烤肠机。烤肠烤得冒油,翻滚着,发出诱人的香味。我想把带回来的的茶叶拿出来给二姐,又觉得不合适。只给二两半袋装的茶叶显得寒酸。我去了附近的茶叶店买了半斤新茶,包装好后放进铁盒子里,再用淡绿色的小袋子拎着,送到二姐家。
茶叶店的老板是个实诚人,帮我把我带回来的茶叶重新包装,分成四袋,密封好,送了六个铁盒子、三个手提袋和一两茶叶给我,除了茶叶钱,只多收了三十元钱的包装费。我把新买的半斤茶叶给了二姐,其余的四盒茶叶分成两份,分别送给大姐和爸爸妈妈。
二姐留我在她家吃午饭,我说想妈妈了,心里急着。我七点钟坐的车,到中午还没回家,爸爸妈妈会着急。
二姐家离爸爸妈妈家步行需要半个小时,坐出租车需要五分钟。难得回来一次,我想走走看看。
中山大街靠近桃花坞水库的半条街和居民住宅区已被拆迁,一眼望去,是一片废墟。原来住过的地方的楼道口已被垃圾堵住,进不去了。站在楼下,远远地看着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痛得厉害。我怕被熟人看见,不敢哭出声来。
站在废墟里,望着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依稀能看见小小的孩子站在窗户旁边向我挥手;依稀能看见孩子的奶奶站在窗户边,喊我过去吃饭。
我曾经在这里哭过笑过,挑灯夜读过,迷惘过,颓废过,挣扎过,摔倒过。
我依然记得十四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手指被破损的褐色玻璃瓶划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流了一地。我去楼下的诊所包扎后去了旁边的馍店,买了五块钱菜包子带回家。
这里曾经是条繁华的商业街。早晨,路两边摆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中午和晚上小吃店里坐满了人。整条街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很多年前,我牵着孩子的小手在这里散步,在小店里炒米粉,在附近的超市里买各种生活用品,在超市门口吃麻辣烫、烤毛蛋。
那个烤毛蛋的小姐姐搬到什么去了?一想起她烤的香喷喷的毛蛋、调制的酸辣酱,我就忍不住流口水。那个炒糖炒栗子的人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想到裂着口的、黄灿灿糖炒栗子,我就忍不住咽口水。后悔啊,以前我怎么就那么小气呢?总是舍不得花钱吃这些小吃,现在想吃却找不到这些小吃了。
往事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而昨天已经走远。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不复存在。这里即将被夷为平地。几年之后,新的商业街将取而代之。
站在废墟上,仿佛站在科幻大片的场景里,我告诉自己:
一切已成为过去。
未来已来!
一切终将成为过去。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吸取往日的教训,珍惜每一天,珍惜拥有的一切。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只要用心爱过,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