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刘明紧皱着眉头,以从来没有的严厉口气质问眼前的小姑娘。他刚刚在王局意味深长的凝视中羞愧的走出会场。
“她……突然要说上厕所,我……我就在厕所门口等她,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出来……我跑进去查看……发现厕所的窗户被撬开了……”年轻女警员几度哽咽地说道,语气中带有几分恐惧的颤抖,从未发过脾气的刘队罕见地发了火,这让她意识到自己也许犯了大错。
“女厕的窗户有问题,你自己不知道吗?案件如此棘手,让人跑了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女警员的泪水此时已经抑制不住了,为了防止自己哭出声,她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拼命地摇头。
“孙立波呢?你去看监控!和他建立好联系,让他顺着路去找!线索回不来,你自己掂量后果!”刘队压低了声音,语气却重了很多,字字像大棒一样,打在女警员的脑袋上。
“布置好了吗?”王局到是不着急,他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缓缓的问到。
“布置下去了,现在大案很少,他们很容易放松警惕。”刘明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这句话听起来到更像是在为出错的女警员开脱。
“嗯,年轻人需要锻炼,你当年不也是犯过错误嘛!”王局一改严肃,如同在一个长辈在回忆晚辈幼时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时的轻松愉悦,“你是我一手提起来,一直跟着我走,就在昨天,省里朋友给我透了个风,要给我下调令了。”王局侧过脸看了看刘明。
“在这时候下调令吗?我们刚刚出了案子啊!”刘明有点焦急的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案子办不完,办不好,我也是走不了的,省里给了我一个星期,可实际上,我们的时间,只有五天啊。”王局摊开巴掌伸出了五根手指,挤弄着眉眼,颇有些心有灵犀似的和刘明使着眼色,好像是在抱怨这件事的荒唐。
“可是这件事情很棘手,案发地很偏僻,是刚建的新城区,物业水平也有限,监控不是不健全就是经常出毛病,前一阵那里出了连环盗窃案,还是靠凌晨巡逻队偶然间抓到的。”刘明深有同感的说道。
“所以说!”王局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只给你三天,三天不破案,我就要成立以我为组长的专案组,尽快结案!”王局站起身,面朝窗外,恢复了严肃的面孔,他板正着的脸,因为嘴角两侧肌肉的向下牵引,如同两根丝线一般的,牵动着他脸部肌肉间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我尽量早些查出问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长远来看,还是不宜草草结案。”刘明脸色阴郁,低声回复道。说完,他便踱步走出局长办公室,留下了王局临窗的背影,王局听到这样的话,伫立良久。
“走!去尧舜酒店!”孙立波接到了女警员的电话,经过监控分析,张静急匆匆地走进了这家酒店。
“呦,这么快啊,我正要去投案自首呢!”张静刚刚从酒店踱步出来,看着神色紧张的刑警队员们娇嗔道,“你们警局真是不人道,我一晚没睡,羽绒服下面就一套保暖内衣,还不让我回来洗把脸,换件衣服,我只能自己回来拿了。”张静颇有些抱怨的埋怨着,似乎男朋友的死给她带来的悲伤还抵不上对脸上的粉底和眼线的重视。
“少废话,”孙立波显然不相信这样的托词,“把她带回去!”他对身边的同事说道。
“戴手铐吗?”同事拿着一副手铐问道。
“不用了吧,几个大老爷们儿还制不住一个女人吗?”孙立波沉吟了一会儿答到。他此刻更在乎的是眼前的酒店。
此时已近夕阳西下,眼前的尧舜酒店主楼,是常见的规规矩矩的酒店建筑,此时还没有多少人入住,一排排窗口在夕阳映照的阴影下如同藏着可怖野兽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