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高三

昨天晚上又梦回高三,又是那个场景,奋笔疾书,题却怎么答也答不完。

时常做梦,而梦的主旋律一直是高考,连老公也经常说我是有高考后遗症。距离1999年的高考已经过去21年之久,但是那个场景却一直在我的脑海了挥之不去。

也许高考对于出身农村的我来说是那样的意义不同,连老师也都一直说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就是读书,这是一次“跃农门”的机会。可是那个年代村里的女孩初中毕业后都无一例外去了深圳打工,据说那个地方遍地黄金,去了就可以赚大钱。可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去,从小长到大几个玩伴都在不停的诱惑我,给我讲外面世界是多么的精彩,是如何如何的自由,可我那时就抱定一个主意——要上高中,至于上高中到底要干什么,能干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

幸运的是,父母是开明的,说你想上高中就上吧!你能上到什么样程度,我们都会供你的。为此好长一段时间村里人一见父亲就说“女孩子,供她干什么,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老实憨厚的父亲,听到这些只是一笑,什么也不说。

就这样,我如愿以偿的上了高中,但上了高中的我,并不是如饥似渴的学习。天生乐观,性格外向的我整天和一群不好好学习的人混在一起玩的是昏天暗地,成绩嘛,马马虎虎,幸运的是那个时候学校、家里对于孩子的学习并不是那样的重视,所以我的高一、高二过得相当愉快。

一晃到了高三,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以前和我玩的很铁的同学,突然都不理我了,都在在偷偷的学习,连学习成绩比较差的几个小伙伴,也开始在装模作样的在学习,一时间我竟然有点失落,高三怎么过嘛?学习吗?以前基础太差,无从下手。就在我想学,又不知道怎么学的情况我人生的第一次大考1998高考如期而至。

结果和预想的一样,我落榜了。那一刻我唯一的感觉就是“难受”,紧跟着而来的就是“后悔”,因为几个以前和我玩的很好的“铁哥们”都考上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是整天和我一样浑浑噩噩的度完了高一、高二,难道他们是背着我“偷偷”的学了?

不甘、不服,让我决定复读。从复读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下定决心后说干就干,高一、高二几乎没学什么,底子太差,一切从头来。记得很清楚当时住的宿舍是一间关中农村常见的大房,里面是大通铺,住着四十个学生,晚上回家宿舍里各种声音都有,想学习是不行的,没办法,只能拿上书站在厕所旁边的路灯底下去看,学的是文科,大量的东西需要记忆,历史、政治、语文、英语,依次一遍一遍的过,一点一点的来,慢慢的积累。常常是这样一晚上下来,夏天一身包,冬天浑身冻的僵硬,回到宿舍后,冷风从四下透风窗户一个劲的往人身上钻,没办法只能和衣而睡,一晚上下来一直是似睡非睡的样子,一则是冷,一则是始终惦记着学习。

复读一个月之后,考上大学的好友们衣锦还乡纷纷来看我,听他们讲着大学里的各种美好生活,心里那个羡慕呀是无一言表的,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而心里已经不停地给自己鼓劲、加油!一定也要考上大学,去过过他们所说的那种生活。

一天天的坚持着,虽累却也充实。周考、月考、期中考、模拟考,毕业考,轮番的的轰炸下,我的第二次机会来了——1999年的高考到了。奇怪的这一次竟然比第一次要紧张的多,那个时候才明白“无知者无畏”第一次高考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不害怕,糊里糊涂的上场,糊里糊涂的下场,糊里糊涂的落榜,一切都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再次走上高考考场,内心的五味杂陈,既有复习一年的慢慢信心,又有不能确定的一丝丝担忧。一场场考试就那样进行着,并无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可是到最后一场考政治的时候,临考试终了15分钟的广播发出之后,我当时身子就一沉,出了一身冷汗,手湿的一时间竟然握不住笔,往卷子上一看竟然还有四道大题没有答,绝望一时间就包围了我,怎么办?没办法,硬着头皮,能答多少是多少,能得几分是几分吧!死马当活马医,继续答题,也不知道是怎样坚持到最后的,也不知道最终答了多少,反正是交卷了。可这个场景,从此往后一直出现在梦境里,每次都是满头大汗的从梦里惊醒。

高三、高考,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意义。而现在高考依然每每出现在我的梦里,只能说它于我来说,是一段难忘的岁月,是一段奋斗的青春,于是它也就成了我梦境中一再出现的“永远的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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