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与思
轮回,新生
三年的一个结束,又到了。唏嘘片刻,我看了看我的人生。这三年似乎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过往的轮回,与复苏的新生。
三年前,我几近绝望。仿佛人生到了尽头,仿佛黑暗逼近至死亡。那时,高考的失败以及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我无力承担。生命头一次向我投了颗核弹,不,是第二次,我还是无法承担。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成绩的失败,更是一次生命的顿挫。我不能仅仅用失败与否,来评判那个时段,那些年。这是一次生命的沉落,仿佛宇宙行星的相撞,这相撞对整个宇宙没有丝毫影响,但却彻底改变了行星的命途。
我本以为我预料中的成绩出现,我还可以挽救一二。却不曾想到,家人的阻碍,近乎断了我的后路。我后退不了,他们的凶牙利器仿佛煤气灶的小蓝牙齿,缓缓的咽断气管;我前进不了,前面的凶险意味着我将再次轮回高中三年的环境。
我依稀记得那天下午,我走向往日治愈自己的落日湖边。用这最后的一丝企盼,盼着那矫揉暖艳的夕阳能再次抚慰我那即将熄灭的心灵。
我久久的凝视着,凝视着广阔无际的天空中唯一一块堵住夕阳现身的乌云。我久久的凝视着,凝视着心里已经熄灭且飘起一缕白烟的煤油灯。
呼~我冷笑着看向波粼荡漾的湖泊。炎热的夏日,人们盼望着能跳入清凉的水池中。同样,我也盼望着跳入眼下的湖泊里。
心中的鸣鸟已死,那颗心就像吸饱了污水的海绵,散发着恶心和死亡的味道。够了,受够了这么多年来令人厌恶的生活。我浑身腻烦着,浑身痛苦着,浑身充满死意。
双手握住栏杆,心中升腾起强烈的愿望:跳起,撒手,坠入湖里。
夏日很长,长到每个人都能尽情地活跃在炎炎日光中。
我麻痹的接受了一切。极不情愿的等到了专科学校的开学。
麻痹没有消除我的痛苦。我迎着预料到的一切,在学校度过了一个学期。
在被那些已经预料到的丑恶击中时,我依旧挣扎并痛苦。
这期间,我寻到了我能暂时得以喘息的地方——图书馆。
如今想来,在图书馆的时段,贯穿了我整整三年的时间。这儿,是我隔绝现实世界的精神乌托邦,是我在空余时间能够自由呼吸的疗愈胜地。在这里,没有喧嚣的浮躁,没有不良的息气。有的仅是每个人都独自面对自己的人生选择,互不打扰。我在这里,能在物理层面隔绝开与他人的交际,继而与内心世界交汇。我在精神的孤岛沉浸,在书中许许多多的精彩世界里,与里面的人和事同呼吸、相感受。看着主人公命运的多舛,照着自己命运的磕绊,从中得一些慰藉,把伤疤缝缝补补。
我常常看着主人公命运的曲折而挠心,而落泪。大一时,我在一个新环境里跌跌撞撞的受伤,心里满是悲伤。白日,除了上课,我就待在图书馆,到了晚上,不得已回到宿舍,这波人群便卸下了白光时的伪装,把那堆令人厌恶的德行,尽显了出来。污言秽语、乌烟瘴气、酒气熏天。我无法在物理层面与他们强行分隔开,只能用尽全力的在心理,亦或精神层面割离,守护心中的那一隅纯洁。于是,我的身上重新沾染了悲哀。这满身满心的疮痍,在面对那些宏大而亲近的文字时,总是忍不住颤着心落泪。呵!这令人厌恶的伤痛啊!
学校的事只有在学校期间能感受到。当我回到家后,我展现出另一种陌生的眼光看这一群半年前伤害我的所谓的家人。
我感到有什么变了,却并不细知。当我无法控制住情绪而与父母吵了许多次架后,我发现是与以前不同了。以前,我卑微的栖居于父母家人之下,事事顺从,话话应听。当半年前我的心死去后,那被压抑了十几年的本来的“我”才慢慢浮现,我最真实的、最深沉的那个“我”,逐渐的掌握了意识。父母每次用惊奇的、愤怒的、厌恶的眼神望着我时,他们望不到他们的儿子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不认识的张彬洋。
在每次吵架后,我细细想来才发现,原来,变得不同的,变得陌生的是我自己。我对他们陌生,也对我自己陌生。
后来,当春季开学时,不能去学校。整天的关在家里,不,准确的说是姥姥家。整天的在家里上网课。当开学的消息遥遥无期时,逃离这个漩涡便成了遥远的梦想。当情况有所好转后,又是在不得已的逼迫之下,要在空余时间去练车。
在痛苦中的时间久了,就逐渐麻木了,整日死气沉沉的。有时看到激情澎湃的年轻人,就想起高三时一腔热血向前冲的自己,又反观现在阴郁消沉的自己,甚是可笑。我在这漩涡中越陷越深,直至彻底失去痛苦的挣扎,舒服的失力下沉。
记得清楚,那年六月份,天气热意实足。高考那几天,总是想到一年前自己的高考,总是不由得嘲笑戏谑一番,又埋头沉沦。
六月的20多号时,一次练车的时候。教练教另一个学员练车,我坐在后排无趣的刷着手机。看到之前有关注的账号新更了一篇文章。出于习惯,我点进去了那篇关于“我”的文章。我粗略的浏览着。日光滑过窗户映射着白底黑字。在那几行字里,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心头一颤,久久滞住不动。来自灵魂荒芜的一隅,来自颓废生活的一瞬,传来了一个声音。它渺远、浩瀚,从内心的灵魂深处传来,从世界最偏颇的地方传来,从时间的起始传来,从宇宙的结界传来的古老而恒久的声音。它圆满、丰足,在我的耳边响起。就在那声音撩过耳畔的一刻,我那休眠的魂魄猛然复苏,惊了天际的日光闪瞬。这闪光,闪耀了20年的人生。
我惶若的飘飘然,仿佛飞离了车,在空中,在宇宙中洞悉生命的奥秘。此刻,现实世界隐匿在我周围,我孤单伫立着,如同宇宙中的亘古孤星。
当我的感官触动,感觉意起时,我回来了,回到了这副身躯内。
我如大梦初醒般看了看车内,还好好的行驶。我又看了看窗外缓缓移动的物体,都切实的存在着。我转头看了看自己健在的身体,手还能动,腿也能动。我感受到了呼吸的波澜,感受到了血脉的偾张。我欣喜的笑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存在。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世界有了变化,我的心为这个变化而陶醉。我看见太阳明媚的在高楼间穿梭。我看见公园里窸窸窣窣的草丛,随着风飘摇舞动。我看见千姿百态、姹紫嫣红的花丛,纵使河流奔涌,蜜蜂嗡嗡,仍旧恒久不变。我看见孩童们在林中石子路上追逐嬉笑。我看见日星影耀、山岳潜形的逝去,看见皓月千里、浮光跃金的重生。
一切的感觉是那么的具体,那么的实在,好像我一直感到的是虚幻。
我在林间轻盈踱步。驻足在溪流边,凝视着缓缓流淌的溪水,凝视着纯净的碧波,和无意间绘制的晶莹波纹。我听着,听着苏醒的溪水在欢歌。我没有思考,没有情绪,以一颗寂静的心、敞开的灵去倾听。
夜晚,我躺在床上,没有开灯,只是关着门,开着窗。我凝望着深邃的黑暗,泪水淌过脸颊,淌过耳朵。
我不知为何而流泪,心中极其的平静,没有悲伤与痛苦,只有凝滞住的时间。我的周身是如此的轻快,有一种陌生但又极其舒适的轻盈感。我才晓得,过去,我背负了多少座大山。
我闭眼轻睡。只是闭眼,精神爬在某一处寂静中。许久,溪水里泛起的那般声音又响荡了起来。
我睁开双眼,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眼光无视一切,但又盯在黑暗中的深处。慢慢的,竟有一种脱离的感觉,我回想起过去,那些往事簇拥在面纱后面,默然屹立于那无限的远方。而未来,并没有让我想起,因为它本身就不存在。
在沉寂中,我感受着当下自己的存在,那么具体、那么踏实。当意识逐渐清晰后,我觉察到已然出生的“我”。
自我意识的强烈存在,让我启动了思考的永动机。
我深思着自己的转变。惊了的那一刻闪瞬,让“我”复苏了。十几年间,我一直挣扎在“我”的意志与对父母的顺从的冲突之间。终究,在许多的某一刻,“我”死了,或者说,“我”被湮没在了生命的死灰下。此时,“我”的复苏,似乎是生命诞生那一时的金箭,跨越二十年时间射中了这一刻的灵魂。在这一刻,一些渴望死掉的死了,那被压迫的我,那活在他人世界里的我,通通都死了。而另一些该活的活了。
过去的自己,受了太多的伤,太多的思想阻碍了他。他曾无数次徒然地与自我苦斗。他聪敏、热烈、骄傲,他似乎总是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总是机智的应付着他人的操纵;他老实、软弱、自卑、胆怯、卑微,他常常匍匐于强势之下,被打压的自尊没有存在感。那个真实的“我”在他的精神性中,在父母的精神控制下,隐藏了起来。他曾一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什么?他的存在,可否有意义?他贪婪地在痛苦中追寻他不可能得到的美好,又通通在追寻中死去。
呼~此刻,在我眼前的他,如此的陌生。我伸出双手闭眼拥抱了他,而后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我、一个崭新的张彬洋,从睡眠中苏醒了。
昨日夜间拥抱的他,已然消逝,一切有形之物,乃至无形之物,都消逝掉了。
今天,我很年轻。“我”还是孩子,还是一个花骨朵儿。
从这一天起,一个豁然且明朗的人生开始了!
我再次的清醒,以“我”之目光度量着这个世界。我带着他留给我的宝贵记忆,以“我”之灵魂,开启了张彬洋的人生。
苏醒后,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看透身边的一切人和事。变了的我,在用一种全新的,更自我的方式和这个世界自然相处。
于是,我和家人之间的沟壑再次显现,互相之间的争执又重见天日了。
我每每在伤痛之后沉思,我一直要坚定的就是:宁愿清醒而痛苦,也不愿安逸至麻木。
这一年的夏天,轮回了历史,挣扎且痛苦。
当秋天开学,万物都走在了即将凋零的洪流中。
第一个月,忙碌充实。我已经有了些力量,去对抗宿舍里的不良属性。
十月,冷空气袭来,同时,袭来了大股的死亡气息。一瞬间,停课、封校,搅乱的人心,时间混乱且恐人。
我在与自我整合统一后,内心的定力支撑着我面对外界的波诡云谲。
在六月的那一天苏醒后,我便爱上了阅读,因为只有在阅读的时候,我才能达到内外表里如一的状态。
这时的停课,我抓住了一根稻草,便是阅读。我每日都去教学楼的空教室,这也是无奈之举——图书馆一直被认为是密集场所,一直关闭。
我找到一间空教室,坐在渐微冰凉的凳子上,看着书。我阅着文字里面的世界,驰骋着遨游,被书里的情节吸引。我的神思全神贯注的在书里沐浴。
日光渐渐暗淡。我停不下来,长久的投入。外界的一切,都远离了我。我仿佛又进入了之前灵魂苏醒时,神思漂游的那个空间里。
我的内在发生了某种改变,有什么东西逐渐充盈、饱满。我的心灵,我的精神,他们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夜晚的静谧铺向空气里。我走在回宿舍的夜路上,灯光微暗,四下也没有人,风就那么静悄悄的吹着,凉凉的扑向我。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很开心。我忘了上一次这么无负担的单纯的开心是什么时候了。我心满意足的回顾着刚刚亲眼见证的故事,我依旧为之震撼。当神思回转,我才察觉到心里充满力量的踏实感。这或许就是自爱的力量吧!这种爱,让我浸润在舒适的温泉里,心房盈盈满满的,精神也是满当当的。长久的,股股的愉悦感冒出来,让我的身体像蜜一样甜美,幸福。
我驻足在一处黑暗里,泪流满面。这是我少数在没有痛苦的黑夜里落泪。我擦拭着眼角和脸庞。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向天空望去。
深暗的天空一眼看去尽是黑的,盈盈满满的充斥着黑的力量。可是往里看,往深了看,竟看不到尽头,深邃着能洞悉宇宙的万千。我望着那片夜空。黑暗里点缀着纯洁的月牙,和一些微微映着光的星星。我没有感到孤独,内心的充实,让我有底气与孤独同行。而此时天上的月牙和星星,他们看着我,拥抱我,与我作伴。
这一夜,我真正的爱上了自己,爱上了这个世界。
那几天,连着两个星期,我天天都去阅读,天天沐浴在那种幸福里。
可是很快地,宿舍楼也封了。我依稀记得那一刹的感受,世间的残酷又一次的开始向我夺命来了。
好吧,我在宿舍里读。屋子里,整栋楼里尽是腐朽的气息。这环境的恶魔又一次的逼近我。我看不进去书,只能戴着耳机看剧。
宿舍终日的阴敝在窗帘遮罩的阴暗面里。早上醒来,就开了网课,挂在那里继续睡,直到中午睡醒,吃了午饭,又上床躺着。下午有课时上课,没课时他们就轰轰的打游戏,又是满屋的污言秽语,一直到半夜。
我待了一个星期后,精神沉闷的似乎要出问题了,整个人时而痴呆,时而疯癫。我又陷入了长久的那种安逸至麻木的状态。他们很享受这种生活,但我不行,我不能像在温水里的青蛙一样,去享受这种安逸。因为我知道,这种安逸的尽头,是死亡。尽管多数时候不是身体的死亡,但就会是精神的死亡,心性的死亡。
这样的死亡生活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我撑了两个月。寒假就回家了。这一次,我阻止自己会对家庭抱有某种隐秘的希望,哪怕阻止一点一丝的产生呢。
寒假的生活没有什么光采的照入。
新的一年开始时,新的生活开始了。
学校的日子依旧忙碌的度过着。我也依旧忙里偷闲去图书馆看书,在每一次短时的幸福里享受。
这一学期,我遇到了一位女生,她嘻嘻笑笑的经常找我玩。当某一时她意识到她面对的是一块坚冰时,她说出了她想要融化这块坚冰的话,我感动万分。当身边了解此事的朋友告诉我她在追我时。我惊诧万分,心里一边回想来断定这个答案的准确性,一边又悲观的无数次否定这份确定性。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爱我?怎么会?怎么会让我被爱?
我有尝试过打开心扉让她进来庭院乘凉,可门始终坚定的立着。
在某一刻,她打开了一丝缝,让一丝充满爱的春风迎了进来,于是枯树逢生。
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拒绝着,她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意,渐渐的远离了我的生活。
我没有办法,我现在没有办法打开门迎请她进来。因为,门,我打不开,世界将它变得牢固坚实,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打开这扇守护我的大门。其次,门里的世界,在黑暗且混沌的迷雾中,暗藏着痛苦、悲伤的气息。我虽然苏醒,虽然在阅读里感受到幸福,可这力量还小,还很薄弱,它的出现,不可能一瞬间倾覆掉一切过往的灰烬。如果我强迫心门的开放,迎请了她进来,我便成了一个恶人,将她堕入这万丈深渊中。
我没有这份胆量和勇气,也负不起责任来承担。我看着她的离去,或许,我该是知足的。和她在一快儿的时光是快乐的,那些嬉笑的记忆,充进了这份内心的力量里。
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一直以来总是有这么一个疑问缠绕心头,就是怎么会有人爱我呢?我怎么会被爱呢?这份疑问的哭诉,仿佛要问道天地。而经历了这一次事情的发生后,我知足的回应着。她对我的好感,对我的喜欢,足以证明,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还是有人会来喜欢上我的,还是有人会来爱上我的。
这一份念想,足以让我心安。我将这份念想化为一份爱愿,放在自我之路上的每一处驿站里,放在现在到未来的每一处路灯里,在火光中耀眼夺目,照亮每一次的消沉。
除此之外,五一节假日时,我一人去了不远的一座大城市。我规划了不多的几天行程。
在旅行的路上,我仿佛回到了阅读时的那种自我专注的状态。我没有去想什么,只是用一双纯真的,充满好奇的眼睛去用心感受这处处陌生的世界。
我尝到了好吃的食物,就闭眼长久的沉浸在这份感受里。我看到了好看的景观,就睁大双眼长久的注视着,望着它的奇妙与深奥。一切的陌生,莫名的赋予了我一种安全感。
那几天,我一直尽心的感受着当下的美好。哪怕某一时出了岔子,我也不在意,用一种淡然便盖了过去。我的内心极其的平静,它宛若林中的那条溪水,只是在那里静静的流淌着,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坏的发生,也没有好的发生,只是静悄悄地躺在那里潺潺缓行。这种存在,就是一份美好且有意义的礼物。有时,即使发生了坏的事情,也像树叶滑过水面一样,不扰动溪水的一丝一毫;如果发生了好的事情,也会带着它终究会消逝掉的珍惜之情,去珍爱的感受享有的那一刻。
那几天,我竟一丝痛苦都感受不到。过往,如同没入黄沙的历史,看不到一丝踪迹。
内心的平静,记忆的淡然,让我真正的活着,活在当下的这一瞬间。
我忽然明白。我为什么要过多的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又为什么放不下过往的痛苦。这两处,我都逼迫着自己在当下同时承担,同时咽进这一片苦海。而今,我放开了一切,他们像飘零的花瓣、树杈,滑过了水面,我定力于淡然而平静的水流中,随着生命的时间走向,而浮流。
当我结束短暂的假期回学校后,生活又回到了那一尘不变的轨迹。隔了几天,到了英语四级考试报名的时候。我在那天早早的下床,拿报名需要的电脑。
我常放的那个地方,没有。我又找了其他地方,都没有。我以为是舍友开玩笑藏了起来,便挨个去问,可是他们都懵着说没有。此时,我意识到电脑被偷了。
巨大的慌张裹乱了我。我样张镇定下来,想着对策。我先给班主任发了消息,又向学校保卫处询问,最后我报了警。
当准备报警时,已然中午了。我本没有心思吃饭,想着随便吃几口。可宿舍那个与我同行的人,他突然要吃好的。我推脱不得,只能跟去了。
一大锅好吃的美食,他吃的又多加了几碗饭。可我却吃不着什么味道,勉强填了肚子在一旁等他。
他付了钱后,又与我要了一半的钱,心满意足的一起回宿舍了。
到了楼下,我没有回去,等着刑警的到来。我带着两位刑警进了宿舍,他们四处看着,跟我做笔录。问了我许多,唯独一处重要的地方便是整栋楼没有监控,他们无从下手,边盘问着宿舍其他人,边跟他们打趣。
宿舍里的其他舍友俨然像没有见过世面的猴子,和刑警聊着聊着,谈起了家常,还给递着烟。
刑警做完笔录后,我签了字,按了手印,将他们送走了。
我下午跟老师请了假,在宿舍里忧心忡忡的。宿舍里的其他人看我不去了,竟谎称配合调查向老师请了假。窗帘一拉,灯一关,玩游戏的玩游戏,打视频的打视频,其乐融融的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便宜。
我的直觉告诉我,电脑找不回来了。可我执拗的偏不信,找各种方法试。
后来有一次,管宿舍的老师知道了我的事,竟说出了让我吃惊的话,“那只能怪自己没有放好。”一时间,我不由得气笑了几声。人们害怕伤害者的威严,便将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受害者身上。他们一句道德谴责,已然站队到伤害者一边了。可笑的是,他们一边做着隔岸观火的好人骂着受害者,一边又悄悄的站到伤害者一边借助盛气。自卑、懦弱的心,想借助这盛气称霸场面。可笑的人类,愚蠢的人类啊!
我又一次的产生厌恶人类的思想偏执,厌世的心理再一次冒出,占据了整个身体。
当我发现我脑中的这个念头时,我在图书馆静心祛除。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自我之路。我早就知道,在这条路上,我还是会面对世界的邪气,但不同的是,我是拥有自我的力量的。我将会坚定的用那份力量走下去。
许久后,当那些消极的情绪消失后,我推理了起来。我的电脑藏的隐蔽,外人怎么会一下子就偷走呢?其他人,隔壁屋的电脑就在桌子上摆着,人走了,门也不锁。所以外人不太可能。我本就交友甚少,更没有告诉过放电脑的位置。只有宿舍内的人有可能,还是留心过我拿取电脑的地方。我根据已经深刻了解到的人品、性格、习惯等,推测出了一个人。但奈何没有证据。
班里与我交友甚好的几个朋友都与我推断过,就是那人。但奈何没有证据。
慢慢地,我和以往一样,吞下了这次的苦难。
到了暑假时,我回家了。又进入了那片涡旋。我又是长久的每日在家里为了安逸至麻木而痛苦。现如今,内里的自我已苏醒。在家时,总是在自我的自由意志与父母家人的精神控制之间周转而痛苦。有一次。大吵了一架。本就一些小事,可不知他们怎么竟扯到了电脑的事上。我本就不愿他人过多的牵涉到我的这些喜事哀事上,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真心为我的喜事而祝福,为我的哀事而忧伤。这次,他们扯到了我的这件事上,我顿时感觉脊背发凉,像是不小心家底被掏空一样,没有安全感。软弱的戳中,让我用愤怒作为盾牌。
一片炎热里的宁静,一声夏天里的轰鸣。我逃的远远的,心如死灰般的哭泣。耳边不断的想起母亲骂的那句话:“就你这德行,怪不得人家都欺负你了!”我一次次的感觉到我那光明自我的力量崩塌了,感觉到那幽幽深处一个蠢蠢欲动的怪物要掀起来。那个由父母证实了的,将我全盘否定而滋养起来的,人性黑暗组成的怪物,将要立起身子黑化掉我的全部细胞和意念。
我长久地不能抑制住。生与死一念之差,善与恶一膜之隔。
后来,我选了活,选了善。我的后台有着强大的自我意志,将一切虚幻的恶魔之力推翻过去。
当理性回转,我想到,原来,父母一直对电脑之事隐忍不发,其实是一直在怪我,怪我弄丢了那电脑。然后用什么所谓的“为谁好”的圣母心,给掩了过去。似乎,他们一直努力的在做一个“好人”,无论说与不说,都是他们觉得你什么时候该当“坏人”的事。
父母家人,管宿舍的老师,以及其他一大群人云亦云的人,我都厌恶至极。
当上了大学,当去了家庭以外的世界后,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自省高考失败的原因。从对自己的怀疑,到发现自己身上各种思维定势的弊端,以及习惯的缺漏、事理规律的错位看待等,都让我一边痛苦的认识到真相,一边促使自己更改完善。逐渐的,当我剖析自己过深时,总能发现一个影响颇深的影子——原生家庭。进而,我又逐次的剖析原生家庭,以及对我的影响。
我时常发现我对外界刺激的自动化应激反应是多么的荒谬。每一次在事情发生时,脑中即刻的无意识中的反应,我总是在事后感到困惑。那种近乎俯下身子去舔对方脚趾的卑微状态,让我甚是厌恶。
我时常发现自己有什么要求,对什么喜欢,对什么感兴趣的时候,脑海中总是浮起被否定的声音、被控制的束缚感。感觉在青天白日下,上空有着巨人在操纵着我的想法和行为。以至于我常常无法正常的展现自我的要求,常常感到自己是不配拥有,甚至后来一度对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活活像一块死木头,了无生机的杵在那儿。
我时常发现我在面对比我年长的且感觉有“权威”的人时,总是无意中处在不平等的低端而做小伏低。
我时常发现自己过于敏感,总是提心吊胆的注意别人的语言和行为。有时还总是关照别人的情绪,以至于无法正视自己。
还有许多隐晦的、深埋底层的东西。我在与父母一次次的碰撞中,一次次的远离中发觉了这些。起初,剥开真相的面纱后,痛苦的在泪水和心裂中不愿睁开双眼。而后当发现每一次都如同洪水猛兽般在平日悄无声息的出现侵入时,巨大的无力与无奈,让我喘不过气。之后,当情绪渐渐隐退。我理智的,甚至无情冷漠的旁观这一切时,它的发生,早在历史尽头便开始了,一代代、一具具活人,都在潜移默化中毫无幸免的遭受。施害的父母,在早期亦不是受害的儿童吗?
当我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自然发生时,我能怪得了谁?怪怨只不过是情绪宣泄罢了,如同向沙漠滴了几滴泪水,毫无意义。一切的发生,早在很久以前,我便用力的承担、消解。这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一直让我很痛苦。因为年龄幼小而对立的精神、心理的幼弱,我只能在精神中挣扎,一次次的死去,又一次次的活过来。唯一救我的,就是内心中那最真实的自我。
现在,我唯独庆幸的是,我的内在的原始自我苏醒了。这让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跳脱出这惨烈的循环,能够让我有一定的力量走向未来。我坚定的相信自己,在这通往未来的路上,要不断学习,不断强大自我,无论在物质经济方面,还是思想智慧方面,都能抵达一定的高度。这样我才能抵抗,以至于扭转、消解这过往的历史问题。
在这一时,我才能够在和父母的关系中平等的相待。能够让他们平视,看见听见真正的我。到那时,这段关系,才可能会开始良性循环。
在这一时,我才能够正视自己对待下一代的意识属性,而不是往复父辈的定势。
这无疑是一项伟大的梦想工程。
我知道,它遥不可及。可是正因为遥不可及,才会设置成希望,让我去追寻。
希望,是光,是人类美好的精神指向。我愿意让自己始终保持在充满希望的良好状态中,去爱,去生活。哪怕没有什么爱降临,我也愿在平静的生活中,保持平静的心,去感受当下,感觉生活。
下半年大三开学时,我便一直保持平静的心,用精神和心理隔绝周遭世界,沉溺于自我的世界中。
似乎,是知道了我感觉良好吧。牙突然发痛,穿入神经,震撼周身。我勉强支着身子入镇里看牙。昂贵的医费让我震惊,只能告求家里,偏偏家里这半年经济常常不济,只得我先掏了全部。本身不多的数字,抽空后接近零了。我回了学校,用最后的几块钱买了瓶饮料。我喝着即将流过冰心的饮料,体会着令人心酸的甜味。我不想去想苦啊什么的,我只是冷眼看着这再一次来的厄运。我平静处之,再苦的生活,也要好好的活着。
这牙伤的严重,得去好几次。正值寒冬,每一次周转往复,都令人身心俱疲。有一次我去了,返回时公交车竟然离奇的有问题回不了学校。我舍不得打的士,就骑着共享单车在寒风中,在寒雪中骑啊骑啊的。风凛冽的刺入皮肤,冷却血肉,冻结心脏。半路上我停了下来,缓和冻的麻木的手和脚。我看着身后方的夕阳,红彤彤的,穿梭在楼间,正要往下沉呢。我回过头来看着正前方沉暮的深蓝色天空,那黑夜即将来袭的恐惧,让我心悸恐慌。
我想起了在高三时,透过窗户看到即将沉落的黑天,仿佛看到即将沉落的人生。
现在,我唯有尽力的抚慰自己冻结的心,才能继承走下去。
也就是隔了几天的时间,我的平板电脑坏了。也是突然间的,故意想让平板坏似的。
我控着晃荡的心,想着办法。我没有那么多钱再去买一个新的了,甚至连修的钱都没有了。没有什么路可走了,好像逼至绝境了。
又隔了几天,课一下子增多了,连着满满上了几天。当最后一天满课结束后,我累的没有任何心力了。
我本就不喜欢这些枯燥的课。尤其上的多了,就将我的精力耗费的厉害。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我再也没有精力管理我的情绪和理智了。当最后一道防线破开后,底层的悲伤尽显了出来。
我拖着身子移向楼后面的树林。死意满满的我,被周遭的树杈、枯叶控诉着。精神又一次的崩溃至绝境,让痛苦在体内肆虐。长久的,哀嚎、狂笑,肢体如鬼怪般突异的舞动。
当渐渐缓和后,我又变回了人样。去买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后,回去什么也没想就睡了。
后来,所幸申请的助学补助下来了一部分,我分期买了新的平板。牙也医好了,不疼的。
助学补助让我喘了口气。我再次拾起那条自我之路,即使路途再颠簸,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每日省吃俭用,尽力的在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中省出一笔钱,好当做备用金。这一次我深深的体会到了没有过多的储蓄和备用金的痛。
我本来是有一笔存款的,我盘算的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收支平衡的。可偏偏这半年来,家里的经济寒冬瞬间打垮了本就经济实力不强的我。当然,我不会主张情绪去怪怨什么,而是吸取教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规划好每一步。
寒假回家后,我冷静的对待父母和家人。我早已明白我不可能再感受到父母和家人予我的那份真心且以此产出的真正的爱与温暖了。因为他们一直以来所说所做的“为我好”,仅仅只是为了他们脑海中设想的那个儿子,那个孩子。这假幻的海市蜃楼,绝非现实中真实的我,真实的肉体和灵魂。我长久的在理智中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对父母家人抱有任何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充分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没有期望,便没有被辜负而有的失望,就没有长久积压而成的绝望,就没有因爱而生成的恨。我常常在家里的挣扎和痛苦,只因我对他们的那份爱。如果没有一开始,便没有惨烈的结果。
我当然知道家庭的爱与温暖对一个人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可那并不包括我,既然我不可能拥有,便让自己放下执念,放下彼此,以平静之心,去看同样为“人”的父母家人。相敬如宾之间的距离,是维持一段关系长久的无奈,也是一种智慧。
一个冬夜,刚从饭局离开,我开着车载着醉意熏熏的父母和惶恐的弟弟。只因道路的便捷选择,父母和我起了冲突。我厉声说了几句,他们哑口无言。我明白,他们伤心了,他们或许从未想到之前伏在他们低处的小儿,今日竟然站了起来。
半路上,他们吞吐着聊了起来。他们是那么平静的说出那种万般悲事已定的绝望之话。我能听出来,那淡漠如水的语言,在说我,在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顿悟的那一刹那,我无声无色的不禁落泪了。我压制着自己的颤抖,因为我在开车。
我极其的平静,心中没有多大的波澜,也没有深刻的痛苦。只有泪水模糊双眼,淌满脸颊,我没有阻止,只是让眼泪肆意畅流,在旁边看着它汩汩细延。我明白,我已接受一切了,也放下一切了,甚至已无所谓什么了。而泪水的溢流,只是人之本性中那天然对己身父母的温情在伤心。没关系,我很高兴的是,纵使我再让自己无情、冷漠,也终究没有灭绝掉人性之善。
回到姥姥家后,我躺在床上,心里异常平稳安谧。我微笑的看着黑暗深处。这一刻,我明白了,在我对父母彻底的绝望后,父母也对我彻底的绝望了。
也好,也好。我们都放过彼此,不要再横加干涉对方的人生了。我只是我,他们只是他们。
我起身在手机里对妈妈回了句“对不起”。
这一时,我松了一口,当在现实中接受极致悲哀,当这现实已被心放下,这悲哀也便坦然了。在历史慢慢平静无息后,一句“对不起”便是对过往纠葛的翻页。我摩挲了一下脸,是啊,我放下了他们,放下了过去,迎接我的是未来,是未来外面庞大的世界,是未来自我的命途。
此后,我只叮嘱自己一句话,对父母和家人敬而远之便好。我即将拥有的、享受的,是我自己的世界。
开学后,我迅速调整状态,转身便做回了真正的自己。我全身心投入到了一个半月后专升本考试的备考阶段。
此前,我选择了留校实习,为的,就是能有充足的时间学习,且不为学习的地方,吃饭睡觉的地方发愁。
返校后,我振奋起自己的心力和精力。在工作任务完成之余,我整日的按时按点的在图书馆。
三年来,我在这所图书馆里面静心休养、安抚和召唤灵魂、积蓄力量。我的栖身之所在,这一回,成为了我再次起跑奔向未来的奋斗之所在。
起初几天,我看着课,沉闷的心没有疏解,没有快意,创造性的思维死气沉沉的,再加上开始几天还没适应过来的身体,几天内就身心俱疲了。
我思忖着,果断下定决心抛下课程,开始自学。因为我早早就发现了自身的强烈主体性,我如果上别人的课,就只能被那个人的节奏带着跑,而没有自己的节奏,没有自我施展的空间。
我开始了自学。起初,感觉非常良好,自己把握方向盘,自己推理判断走向的感觉,非常愉悦。我按照时间定了初步的月计划、周计划、日计划。吸取高三的经验,我每天的学习时间只在早上到晚上的图书馆内,回宿舍就不在那个不适合学习的地方学习了,就放空一切,放松娱乐,只有一点要求,便是掌控好睡眠时间。在图书馆学习的时间,也分为上下午,再分为各科目的时间。各科目的时间中,再按阶段分为知识点的学习、相应题目的练习、隔天的复习等。
当然了,我没有严格制定标准的时间来框定自己。我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劳神,时间的开始、结束、长短都依照当时的状态来判定。如若状态良好,我会选择较难的科目、较困难且重复性高的记忆复习来做。当状态不好的时候,我会选择较容易的科目,较为简单的复习内容。偶尔有几次状态非常恶劣,情绪化严重。我就干脆不学习了,出去在后面的树林里走一走,感受被大自然抚慰的力量。在散步的过程中,我谨记一点,便是不能在情绪化严重的时候多想。一旦开始多想,自己就处为受害者的低姿态位置,好像全世界都要害死我一样。而一旦这样发生了,后续缓和的时间更长了。所以为了能让自己的状态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范围内。在这种时候我得让自己不能过于情绪化,我会抱着自己说:“没事,你只是有点累了,让自己放松下来,让精力慢慢恢复”。就这样,很快身体就恢复了能量。当积极状态回来后,心情也变得好多了。我就回去继续学习。
在科目学习时,我会运用一定的方法。我没有准备笔记本,一是备考时间短暂,我得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的知识上;二是我并不想再把知识点抄到笔记本上,因为我发现在抄的过程中,我的注意力只关注到了抄的过程,而不是这段话本身的意思。在学习书本上的知识点时,我会关闭住我的听力,和嘴巴,只用眼睛看。我在看的过程中,文字就进入了我的大脑,我会在大脑的空间里将它逐字逐句的分析、推断、理解,当领悟到真实的底层涵义后,我再进行背诵记忆,并且是往复的从深层涵义到表层文字的记忆。这一过程虽然有些耗时,但非常高效。此后,就是每日的反复巩固。
这或许就是适合我的学习方法。我本身就更擅长于在精神世界里向未知探索。这一方法的屡次践行,很少会让我的精神过于疲劳,虽偶尔身体会累,那我便停下来,放空一切,休息养神。在这个学习过程中而产生的愉悦,让我感到心情舒畅,进而我的状态便良好积极,我的精力便充沛。精力充沛,就能进行下一个陌生知识点的精神探索。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针对性的方法。
我并不认为面对划分命运的考试,这个备考就是苦的,我就要在这其中吃苦。我从不相信没苦找苦、有苦怨吃的人会成功。而我的目的也不只是一次考试的成功,更是在漫长的人生中,始终保持学习,始终在成长,始终走在通往优秀的道路上。这是一条光明之路。而这条路与我的自我之路不谋而合。这种事物的奇妙结合以及后续的发展,我都主动积极的推动。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则便是,要在积极状态之下没苦快走、有苦找乐。
除了这些学习的事情,生活中还有其他的事情。在这备考过程中,我尽力的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扰,我尽力的避免过多的与外人接触,因为接触多了,人际交往便会过多,这会耗费我许多的精力。我会尽力的避免外界的其他事情干涉到我,这同样会耗费我许多的精力。这其中干扰我过甚的,就是脑中不断浮现出家里面的声音。我总是会想到家里面那否定我、谴责我、控制我,甚至所谓的“为我好”的声音。我受不了这些声音对我的负面影响,所以我常常在他们出现时,就立马打消这个声音。我克制他们不再出现,我也会克制那些外界的期待、赞扬,那些好话无不是对我的捆绑,让我无形中活成他们心满意足的形象。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事情,都是外界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需在意的,就是内心世界的那个真实自我的真实感受。
在整个备考过程中,我秉持着一条准则,就是高效。一切都要为高效而服务,时间、精力、状态、方式方法等等。至于这个高效如何标定,那就是以我是否真正学到知识,并能理解运用为准的。
当然,这其中坎坷重重,不一定每一项都高效完成,但我要尽可能让大部分的都在高效中完成,保证整体的优势。
后来考试时,我也让自己尽可能的保持良好的状态去应考。考完后,我也没有过多的焦虑,而是放松的休息。
当成绩公布时,我在紧张中看到了那几个数字,我喜悦极了。分数虽然不是惊人的高,但也是中等偏上的。我满足的赞赏自己。
当喜悦情绪退掉后,我思索了一番。这个结果我是满意的,是与我努力的过程呈正相关的。我不必着想超常发挥的那过多的不可能的分数。也不必想这分数相比之下而低的必然性。这个分数,便是我通过高效且长久的努力,最后收获相应的正常结果。这无疑是对高三时努力拼命而不得好果的最有力的回击。这给了我向前出发的信心。
再后来,选了学校,又看到自己去到了不错的学校。这期间的心况都很良好。
再到现在,我落笔这一刻。回溯这三年,如一场梦般,太多的磕绊、太多的起伏、太多的美好,都好像魔幻般幻化成为了此刻的记忆。三年如箭,对于漫长的人生而言,只是一片水洼;对于亘古至今乃至恒久到未来而言,只是一瞬尘埃。可无论它多么渺小,它在我的内心里、在我的大脑里,始终是一处重要的记忆驻留地。
这三年于人生而言太短,因为我不只有这三年,还有未来几十年等我去横渡;这三年于命运而言又太长,它结束了近乎二十年的缠绵悱恻,开启了剩余几十年的自我之路。
轮回。一次高考的失败,让我轮回高中三年的恶劣环境。与父母家人的精神决裂,情感破裂,让我轮回思考前近二十年的生存状态。我不断的轮回,不断的痛苦,又不敢的获得新知。这新知,又在重塑新的、真正的、真实的,张彬洋。
新生。一个上午的彻悟,一个起始的、真实的、真正的张彬洋苏醒了。如今想来,许是命运发展的必然性,又或是规律进行的偶然性,真实自我的重见天日,让这具躯体含有了崭新的灵魂,赋予了新的存在的意义。这不是在负担过往的历史了,而是在承托起未来的“我”。
一切只源于“我”,出发于“我”。“我”即是人生发展的一切重心。
现在,我一心自洽,如平静的流水般,只感受夏日下午林中的静谧。
现在,我一心坦然,如冷静的大海般,只对未来的未知容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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