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向别人讲述自己的悲痛,正如我的泪水只会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兀自盈眶。一是自己没有这样向朋友袒露心胸的习惯。二也是自己着实不知找谁吐露,我怕朋友的不理解也怕自己麻烦到朋友。三是实在不会表达自己的方法,故我那独有的几个真正了解我的,也可以为我分担的朋友,我也不愿常去叨扰。
久而久之,我这个人便更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痛苦只会一个人慢慢的窖藏,待到醇厚难御想要喷涌这痛苦的酒香之时,就一个人不管不顾的走出去。
曾在台风天里迎着密集的雨的子弹独自向海边走去。皮肤的刺痛激醒我迷醉的心,双眼的难以睁开却让我看清人生的道路,以及身躯的艰难让我歇斯底里去嘶哑去愤号。
也曾在仲夏的正午疯狂的走上几十公里。也得幸这与我一般疯狂的热,将绝大部分的人赶进空调的牢笼,留我一人一条清静的路。满脸的汗水混杂着些许的泪将深藏的痛苦的种子冲刷而去,烈阳的炙烤亦将痛苦的佳酿尽数逼去,留下的是一具疲惫但又洁净的身躯。
我也曾在北方大雪纷飞的时候停滞在寒风的漩涡之中。任由那片片雪花在我身上堆积,任由那寒意向我瘦弱的身躯寸寸侵染。从最初双耳与鼻子的刺痛,再到那张丑陋脸庞的麻木以及止不住颤抖的双脚,再到心脏的冰缓、大脑的冻结,直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饱饮这寒意。也只有这样的寒这样的冷才能止住我对痛苦的酒的病态欲望。
当然,更多的时候应是天气宜佳,环境良好。我就把我的思绪投注到波澜的海水、盎然的绿植;或碧幽的池水、婉转的鸟鸣;或呼啸的车流、熙攘的人群;或孤傲的黄叶、飒爽的田犬……自私的强迫周围一切有生命的或无生命的来品尝我痛苦的佳酿。
不过现在的我,被深困在这所谓的大学的囚牢里。仿佛附近的每一方土地上都站有着人,每一片空气里都交织着人的嘈杂声音,连我所呼吸的每一缕空气都夹杂着别人的味道。我的头皮没有一刻歇息不在发麻,我的胃总是在抗议想要吐掉这所有肮脏的人味道。我认为我可怜到了极处,连一个逃避的地方也没有了。我的眼泪连在深夜里打转的资格也没有了,因为城市的灯光剥夺了我的夜。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将我的痛诉诸文字,用我拙劣的文字以及不堪的字迹来抚慰内心的痛。我也曾想写出幽默风趣,积极向上的章句,但我的生活迫使着我,我的字里行间有的只是一个渺小者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