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宫宴之日,司萱只着广袖流仙裳。淡薄纱衣之中,是浅蓝裹胸,之上绣入鸳鸯戏水,荷花粉嫩。露出白颈,叫她显得清新淡雅。
往下是墨色长摆,见她一摇身子,墨起涟漪,波澜缓现。白色仙鹤露出几群,长伸细额,两翅外展,翩翩欲飞。
虞氏见她着衣淡朴,并未有华艳之色。虽也是去了姹紫嫣红的辉茫,却着实不如先前那般美艳娇人。可也不好多问,只心中微息。
大楚宫中,可是富丽,叫人咋舌。入帘中:
巍峨耸立触云端,金光闪动入眸底。
歌舞升平闹人心,柳枝细臂摇青蜓。
见于司棋,几个大臣又端酒围上,同他论那近日朝政,又褒他凛然正气,对那内常侍从不放容。几句客套家话过后,就话于司萱身上。
开言那人,脸正眼宽,唇嘴略厚。耳大身圆,肤如黄土,长胡黑亮,眼神转动,“这是?”
也不怪他不识司萱,往日那些宫宴之中是见不着司萱的。她不待见这人声鼎沸的地儿,每每都是叫几个庶妹儿去的。
此时见到,还是第一面。她几步上前,同那刑部尚书几句谦语,叫他连连夸好,直说她是蕙兰之心,仙人之姿。司萱勾唇轻笑,便被虞氏拉着坐下。
楚萧然自是早到,只一人落席而坐,沾了桃花酿酒,剥了两枝荔圆。咬出甜腻汁水,叫他口中润了几分,还也解了酒苦那味。
不少贵女对他投去神色,纷纷朝他魅笑开颜,却碍于规矩在身,只敢远去观着。司萱自也见着,扫了楚萧然几眼,看他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发笑归回眸光。
于是此时,太监尖声唤道:“皇上驾到!”众人连忙止住言声,行下跪拜之礼,高呼而喊。
司萱抬眼多看几眼,此时楚皇身子就已抱恙,可那浩然威严,九五之姿,还当真叫人难以看出。
若她不是重来一世,定以大楚往后几十年载都定一帆风顺,昌荣繁华。谁料,五年以后,就是那场灾雪灭国。回神之后,她心中怅然几分。
宫宴越是繁盛,就越有人心怀它意。那内常侍按耐不住,带着女儿到大殿亮相一眼。
他素来闻说司萱只空有其表,今日就要将那司棋一阵,叫他颜面扫地,好解他朝廷之愤。
“皇上,家女想为您同太子殿下歌舞一曲,好迎殿下归国,贺陛下又退贼军!”楚皇满眼笑意,连连应下。
顾柒莞尔清笑,模样只小家碧玉,身肢倒凹凸有致。看她浑身之上全为黄金美玉,裳衣居是素纱禅衣,比那后宫美眷更要华贵。
向那楚萧然不断递去温目,情态之动人柔美,着实叫人醉意上心。司萱不愉的盯着楚萧然,明知他只顾饮酒享醉,依是不愿移目。见他唇上润色,喉结滑动,就是未碰花酒,也像是醉了面目。
楚萧然忽觉有炽热眸光,蹙眉一下,抬眼而去,就见司萱面红耳赤。放下手中杯酒,动下嘴角,低声:“还当真有缘。”
看她眉间朱砂一点,眼角牡丹盛放,本就肌如玉雪,现在更是纯净姣白。双鬓皆有金钗,珠翠软银,叫她并无夺目。
望向司萱,楚萧然似只淡然几眼,更叫司萱慌乱不得。见她那被撞翻心思的讨人样子,让楚萧然吟笑出声。